人和家人都得在学校放假时外出。凯蒂的经历足够在他们七、八月份离开公司渡假时,留下来担任代理主管。

她的资历却不够晋升,尽管这件事发生在后来。

所谓浪漫,不是像赛妮那样,总是和一些很古怪的男人一起,做一些有趣的稀奇古怪的冒险游戏,而且对自己猥亵的生活方式毫不羞愧。凯蒂只喜欢沉迷浪漫的幻想之中,当然,这就得如何给浪漫去下定义了。

她不愿意和身强力壮的匈牙利男人或者站得笔直地、色迷迷地盯着你看,面色苍白的蠢牛,一起去找寻那些矫揉造作的东西。但是她希望自己的情欲得到满足,即使是过分做作和矫饰。好比你碰巧出门喝得晕乎乎的,或者确切地说,它就像一大块未煮熟的牛r,「啪」地一声被丢在了一张脏不可言的餐桌上,这本是美味可口的一顿饭,由于r是夹生的,又想到送来的方式,也就让人大倒胃口了。

困扰就在于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喜欢鲜活的、长相漂亮的男人,他们能够善解人意,很知趣,不给她带来大多难题。只是,他们在哪儿呢?他们太多数都跟她的朋友结了婚。

偶尔也会遇到一个,在一起寻欢作乐。但是莫名其妙地,一个令人心醉的片刻之后,在x方面她就对他厌烦了。

公平地说来,他或许很了不起。作为同事他或许更出色,x方面他却像一个幼儿园的学生。离开了鲍尔这个混蛋,她发现自己假装情欲高亢已有好几个星期了。

她并不缺乏x冲动,相反,她以为自己情欲过盛,这常常使她很尴尬。在她所有的女朋友中,只有赛妮真正地承认过对男x有着不可抑制的渴望,而她自己却小心翼翼地回避。认识鲍尔以前的日子,她就像赛妮一样自由自在。她尽力地选择男人,她和他们玩一些很时髦的游戏;她甚至喜欢他们专业化一些,以便当她喜欢某一特别情趣时,知道该叫谁来。

她仍不能确知出了什么差错。她确实恐慌了一两次;一个男人竟然超出了他的专业范围。随着年龄增长,她所冒的险看起来就更具有重要意义。她感到了浪漫主义的j神,她希望她的x生活更柔和、更甜蜜、更温存。虽然这些看起来显得虚假。

当然,那是毫无指望的。如果她能变得温柔一些,那些男人就唯恐避之不及了,她们会认为需要什么承诺。直到鲍尔出现后,在他的穷追不舍下,她才有了日渐丰富的x生活。

鲍尔是那么具骑士风度,那么甜蜜,那么温存,而且还是个结过婚的男人。

有时你必须长大,她不时地提醒自己。你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你不能总是强迫自己像一个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十几岁的女孩子。

难道你行吗?说实话,赛妮可以。

难道鲍尔的魅力,就在于他们之间无约束的关系,她无法牢牢把握住他吗?或者是因为他是个杂种?真是个让人头疼的想法。

她在一幢公寓里租了一个房间,自己布置了一番--她无法忍受便宜的旅馆--她把睡觉的阳台漆成了淡黄色。她就这样悠闲地躺在海滩上,和其他英国人一样,把皮肤晒得黝黑。她去潜水;她在小旅馆里,和上了年纪的身着黑衣的当地人一道喝鱼汤。

她尽量避免同外人接触,在假日的第五天,她乘一辆公共汽车到奥卡斯的最北边玩了五个海滩和修道院。从海滨回来的路上,她单独的穿过潘多拉特山腰上成片的橄榄树和柠檬树,打算两小时后回到马路上,再搭乘公共汽车。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一条沙龙式的紧身裙,背着一个包,里面装着游泳必备的东西。她把汗津津的充满咸味的头发扎在脑后,脸上戴一副很大的太阳眼镜。她不去想什么,只是慢慢地爬上了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享受着阳光温暖的爱抚,享受着身体上的松弛,感到了这次游览带来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枪声,她没在意。她对s击运动一无所知,认为枪声可能是当地人在追赶一只野鸭。从喧嚣的人群中逃出来真太有趣了,她懒懒地想着,仍旧静地站着,盯着岩石上的一只金丝雀看。游客们都去了海滨,这个小岛看上去静悄悄的。

突然,他到了她的身边,脚步声厚重,惊飞了金丝雀,卷起了一片尘土。

又是一阵枪声,就在附近。她回头看了看。凯蒂听到嘈杂声,人群在向他们涌来。她仍旧静静地站着,目瞪口呆。

这是在电影里吗?

那男人猛地抓住她,弄痛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回现实。他把她拖到了面前,朝着跑来的方向,开始大喊起来。

他是用希腊语叫喊的,凯蒂听不懂。她试图挣脱,但他死死地抓着她,让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身体,面向追赶来的人。

有一个人走出了灌木丛,他肤色深黑,身穿制服,手中握了一把枪。

凯蒂身后的男人呼吸急促,她能够嗅到他身上的气味:他的汗味,他的泥土味,奇怪,他身上竟散发出一股草腥味。

他用希腊语喋喋不休地向警察说着,枪口戳着她的头,现在她能清晰地听懂他说的话。

「停下来。」凯蒂再一次叫道。

现在有三个警察了,他们站着看他俩吵架。「救救我」,她说。

「放了她。」一个警察说。

「我宁愿下地狱。」凯蒂用英语说道。

「她是无辜的。」警察的英语说得很流利。

「不,她现在与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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