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上一紧,一阵猛力,我平白无故被人拉着转了一个弯,被扯着又上了马车。
“慢点……一孕妇,悠着点。”我厚着脸皮。
“主子,刚您嫖得时候,可没说你是孕妇。”弥儿眨着眼睛,好心的提醒我。
这小子,成心找我茬。
我正襟危坐,双手老实的放平了,转着话题,“嗯……这马车,不错。坐着够稳。”
赝狄黑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地坐我对面。
气氛一下子冷到冰点。
我搓搓手,撩起帘席往外瞅了一眼这花街柳巷,嘿嘿了几声,“这地儿好,难怪培育出弘氰这一号人才。”
弥儿斜我一眼,噌的一下站起来,弯着腰把帘子又放下了,还一脸的不放心,似乎我会把哪个小公子又招上车。
尴尬了。
马车里空间算是比较大了,光线被遮着,帘子被放下了原以为会有些闷热,没料到还会有一股冷气朝我迎面袭来……凉飕飕的。
介,多亏了某个人。
我垂着头,手撑着下巴,飞速的虚了一眼坐在我正面的赝狄,好家伙……不看不知道,这兄弟脸被抹了炭灰是的,又黑了几成。
我又嘿嘿笑了。
“主子,您高兴什么劲儿?”弥儿递了一纸包酸梅子,轻轻问着,还不忘偷拈一粒放嘴里嚼,鼻子皱得,酸得不行。
“弥儿还记得么?当初我们出来时温玉说因为这次出门寻男宠有些不大光彩,凡事隐秘些好,说是让单独陪着,可没料到……”我故意斜了一眼,身子绷得笔直的冰山赝狄,“逛个楼,也能把一美男抓进车里。”
“非也非也,是赝公子自己跳下来,拿着刀横着别人的脖子,把偷荤不成的主子塞进车里的。”弥儿很不屑的斜我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10—2
“莫非……”
弥儿望了望坐得笔直浑身泛冷气的赝狄,那眸光又扫在了我脸上,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一脸顿悟,双手一拍大腿,眼微眯起。
所谓乐极生悲。
“咳咳……”
弥儿这小白突然神色大变,喉咙一哽,俯身子掐着脖子,像是被核卡住了,半晌才缓过气儿来,咳嗽几声,一张脸涨得和猪血似的,说话与放炮竹似的都没了停,“主子您逛花街是想把潜伏在路的赝公子揪出来?!”
我一脸讳莫如深。
小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厉害!”
我嘿嘿笑了笑。
手抚上了腹部,摸着平坦的地方,深吸一口气。
其实,早就知道温玉不会放心让我和弥儿二人出门,但是让他陪我接弘氰,我又有些于心不忍,只是没料到赝狄这么沉得住气,偷偷跟了这么久都不现身。
只是不知……若再逛下去,会不会再冒出一两个诗楠温玉……
“湮儿,你别多想,我怕你嫌我碍眼,这次又是特意来接弘氰的,我呆在你身边怕会让你做事不方便。”赝狄看了一眼我的脸色,沉脸,“你若不逛花楼,我也不会出来。”
这话说得……
怪别扭,就像个妒夫。
“一路上你就这么风餐露宿的,还玩着躲躲藏藏的勾当,真以为我不清楚……”我沉吟一下,靠了过去,四处望望轻声说,“就来了你一人?”
“是”
“再没别人了?”
他一把揪住我的手,英俊刚毅的脸上眉有些蹙起,鹰眸里有些怒意,说的话却隐忍着别样的温柔,“你出来寻情人,还想让其他的情人夫君的都来给你壮胆,一并看你俩搂搂抱抱么?”
啊……
从没看到赝狄这么大声吼过我,
如果……这声调也算是大声的话。
我笑眯眯的望着他,
他一愣怔,复杂的望了我一眼,匆忙撇头,缓缓说像是自我安慰,“你爱嫖不嫖,只是要看清场合,你这样是要接弘氰,他醋味大,别让他知道了。”
“你醋就不大了?刚才是谁用刀横在老鸨脖子上?”
男子古铜色的脸上浮现诱人的绯红,健硕的身子也僵硬极了,迟缓了一下,还是那句话,“……你爱嫖不嫖。”
我满是深意的望了他一眼,懒懒得伸个懒腰,“我累了……”
“那躺一会儿。”他放软了身子,笨拙的将我横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将我的头搁在他的腿间,脸上依旧凛冽寒冷的表情。
我蹭了蹭,仰首,望着他轻柔的说,“我若不去花巷调戏小姑娘公子的,你能露脸么,那老鸨的帕子香得能熏死一头猪,你以为我乐意自讨苦吃。”
赝狄笔直的坐着,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也会害羞。
真是少见……
弥儿看戏似的,抱着腿坐着,在一旁贼笑,一口气没上了,差点抽了。
我垂下眼,叹一口气。
其实……
逼他现身只是其一,
其二,在花柳巷里撒野一下,才能分散注意力,离神殿越来越近了,我就愈发害怕与忐忑不安……一脑
子的胡思乱想,狐狸现在在干什么,在与什么人一起,他是那么没贞操观念的人,或许已经恢复了fēng_liú的日子,还会不会随我走……
tnnd,胡思乱想还真不是我卿湮该做的事儿。
我噌得一下站了起来,
“弥儿,给我镜子,把那木箱子给我拿来。”
“主子,您这是要干什么。”弥儿一脸警惕,死抱着那装满药药罐罐的箱子。
“易容。”
申时。
神殿里肃重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