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这个犯人。

虽然被剪了个大光头,但眉宇间儒雅俊朗的气质犹在。他曾被滨江市民戏谑地称为“儒官”。

就是这样的一个文质彬彬的儒官,却有一百四十位情人,情人之中有姐妹花,还有母女。为了这些情人,他贪污收贿、卖官敛财。他的妻子是滨江护专的教授,儿子是清华大学的在读生。按道理他是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没有人想到他会作风靡烂到这种程度。

东窗事发是从情人之间争风吃醋引起的,立案之时,滨江市是满城风雨。他的情史可以写成几本《金瓶梅》了。

舒畅认识他,不是因为他的fēng_liú韵事,而是和杨帆一同去他家行贿去的。

杨帆通过国考进了滨江市人力资源局,工作了两年,表现也很出色,和他一同进来的,不如他的都得到了提升,而他还窝在人才市场做了个小办事员。

舒畅当时在读大四,寒假回来,两人聚在一起分析,觉得是自已付出的还不够。杨帆一咬牙,用了几个月的工资,托人买了几条烟和几瓶酒,再通过七转八转的关系,找到了时任副市长的他。

去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两个人象小偷一样摸上楼。杨帆深呼吸了几口,让舒畅避到楼道口,送礼这事,知道的人多不好。

杨帆轻轻叩门。

是他开的门,手里端着个洁白的瓷杯,脚下一条高大的贵妇犬,他和狗一同瞪着杨帆。

杨帆挤出一脸的笑,结结巴巴地先自我介绍,半只脚跨向大门。

“就站在外面说。”他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杨帆难堪得脸通红,硬着头皮说明了来意。

自始至终,他一直皱着眉头。

“我想你们领导那样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工作上的事我不便c手。”他打着官腔。

杨帆直搓手,不知该说什么好,又不敢转过身,就僵僵地立着。

“你还有什么事?”他不耐烦地问。

“以后请市长多多关照。”杨帆耷拉着肩,把手中的东西往他家门内一塞,逃似的冲下楼。

他微微眨了下眼,突地拎起纸袋往外一扔,“胡闹。”大门“啪”地一下合上。

香烟和酒从纸袋里跑了出来,咕咚咕咚地从楼梯口滚着。

隐在楼道里的舒畅跑出来,捡起香烟和酒,一一塞进纸袋,抱下楼。

“你干吗拿回来?”杨帆脸红脖子粗,抢过纸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筒。

舒畅从垃圾筒里又把纸袋捡回来,“这是你辛辛苦苦工作买来的,又不脏,为什么不要?”她不怕脏地抱在怀中,紧紧的。

杨帆红了眼眶,仰起脸一直在眨眼睛。

舒畅把头倚向他的肩,“杨帆,做办事员也没什么不好,在我眼中,你是最棒的男人。”

“记者?”见舒畅不讲话,他不安地咳了一声。

“哦,”舒畅从往事中回过神,打开录音笔。

对于自已在任期间的贪污收贿,他讲得很坦然,没有舒畅常见的悔不当初,淡然的神情好象是在讲别人的事。现在这样的下场,他只是浅浅一笑,叹了叹气,“二十年……二百四十个月,出去时,我已经快八十了……”

他摇摇头。

“那些……女子……你都爱过她们吗?”舒畅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爱?”他讶然地挑眉,“怎么会有爱?我不爱她们,她们也不爱我。说起来是我作风靡烂,其实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别人向我行贿的是钱,她们行贿的是身体。我也许会向别人索要钱,可对她们我从来不会索要的。她们都是主动地约我,提供地点、时间,欢爱之时提出要求。这种人,不配谈爱的。如果是别人坐在我这个位置,那么躺在她们身边的就是另一个人,我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工具而已,我不觉得对不住她们任何人。”

“你的妻子呢?当你和她们在一起时,你有想到她吗?”

他闭紧了唇。

许久,他才说道:“贫贱夫妻才谈爱。婚姻是一种形式,爱情是精神。物质贫瘠,我们才要爱情来支撑。物质富裕了后,再谈爱情就是件可笑的事。”

“为什么?”

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还太年轻,慢慢会懂的。”

舒畅茫然地坐着,觉得他说得不全对。她和杨帆,谈不上穷,也谈不上富,和城市里大部分工薪阶层一样,人家为什么能相濡以沫,他们却中途夭折。

爱情,还是因人而宜,她认为。

第五章

雨后黄昏,西方的天空泛起一天的红霞。

正是下班时分,车如流水人如潮。一辆警车闪着蓝茵茵的光,一路嘶叫着超跃车流,在一家沙县小吃店门前停下,行人纷纷扭头围观。

“爽吧!”穆胜男帅气地跳下车,手指头勾着车钥匙,很是骄傲。

“呕……”舒畅白着个脸,解下安全带,从车里爬出来,抱紧路边的树,把中午的午饭吐了个精光。

“这犯人眉清目秀的,长得还不错哦!”

“嗯,是不错,就是不知犯了什么事。唉,人不可貌相啊!”

“咦,她没戴手铐?”

路人你一句我一句,隔了十米远,对着舒畅指指点点。

穆胜男晃着两腿,很不厚道地咧嘴直乐。

舒畅拭净嘴边的残y,站起身,狠狠地瞪着胜男,“是啊,满足了你的英雄壮举,当然爽了!”死胜男,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开了不到二十分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人家还以为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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