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终于解脱了。”舒畅耸耸肩,率先站了起来。

“唱唱,你看上去很累,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不一定今天办离婚,我可以等到舒晨手术后。”杨帆很是通情达理。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怎么想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哥哥身体不好,我不想你妈妈因为我拖累了你,再吵到我家,把我爸妈给气坏了。”

杨帆沉默了会,咬了咬唇,“不要再说了,我们去民政局。”

好巧,办理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正是三个月前,为他们办结婚证的中年大妈。难得,大妈还记得他们。

舒畅把结婚证、身份证,一一排在桌上。

大妈眉心打了一百个结,扫了两人一眼,毫不迂回地教训道:“你们两个把这儿当超市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看看这日期,离现在不过三个月。脑子进水啦,想离婚干吗要结,还省几百块办证费呢!”

舒畅不想听她唠叨,“这并不犯法,对不对?”

大妈给她问得一呛,冷冷笑了,“姑娘,这一点都不犯法。你只要高兴,想结几次,想离几次,都行。”她动作幅度很大地拿起结婚证、身份证一一对照,“协议书呢?”

“什么协议书?”舒畅看看杨帆,杨帆看着她,摇摇头。

“财产分割的协议书呀!”大妈从抽屉里拿出一百元钱,对着两人晃了晃,“看到没有,这一百元钱在你没结婚前,它是一百,但结了婚后,它就成五十了。接照规定,夫妻共有的财产,离婚时,各自一半。”

“我放弃所有的财产。”舒畅立刻说道。

“口说无凭,写个字据下来。谁知道你安什么心,头一转,就打起官司来。要分就清清爽爽的,你有闲情折腾,人家小伙子还没空陪你呢!”大妈看舒畅着急要离婚的样,无来由地断定杨帆是受害者,正义之旗立马就倒过去了。

舒畅看了看大妈,感觉很好笑,“请问你这里有现成的格式吗?”

“打印机坏了。”大妈把一堆证件往外推了推,“网上有得下载,你们回去商量好、签过字,明天再过来,我该下班了。”

舒畅觉得这大妈是故意为难,气不打一处来,耳边传来其他办公室关门的声音,确实是到下班时分。

她闭了闭眼,走了出去,心里面真是怒火中烧。她准备今天和杨帆一次性解决后,以后再不纠缠了。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

怪不得说婚姻有如围城,进去难,想出来也不易。

外面天色昏暗,天边隐隐泛着雷声,空气湿漉漉的,雷阵雨马上就要过来了。

“唱唱,一块去吃个晚饭吧!”杨帆看看她,建议道。

“你把协议下载好,我们明天午休后再过来。”她没心情和他多说话,拉开车门,准备去医院看舒晨。

杨帆嘴巴张了下,苦涩地看着舒畅的车象阵风似的驶离自已的视线。

街上,正是下班高峰,车堵得没办法开。舒畅心里面窝着一团火,瞪着前面的车,把喇叭按得象山响。

“叫什么叫,我比你还急呢!”前面开车的胖子把头伸出窗,对着舒畅大叫。

舒畅扶着方向盘,脚踩着油门,脸板得青青的。

前方的车终于松动了,舒畅吁了口气,追着前车的尾灯,恍恍惚惚地在车流中穿行。七转八拐,前面的车晃了几下,突地停了下来。

“砰”,舒畅脑子没回过神,也许它根本就不在状态,车直直地就撞了过去。舒畅的头重重地磕在方向盘上,疼得面皮一抽。

咣当几下,感觉有什么破裂了,啪啪地落在地上。

“他妈的,你怎么开车的,我明明有提醒,你没看见灯吗?”胖子象颗炮弹从车里跳出来,两手c腰,冲到舒畅的车前,口沫横飞。

舒畅摇了摇头,动了动身子,脸上好象有点湿湿的。

她伸出手摸了摸,睁眼一看,一手的腥红。

第十四章

是劫,就躲不掉。

下午与卡车擦身而过,有惊无险,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舒畅颤微微地推开车门,抱歉地对着胖子苦笑,“对不起,我……”

“没……没关系……”刚刚还怒火中烧的胖子突然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往后退着,“你的车也有损伤,我们……我们就两不追究了。”

说完,他扭身就往回跑,鼓动了两下车。车象个残破的电娃娃,换了新电池,咣当咣当地开走了。

舒畅愣愣的,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扭过身,从后视镜中看到一张血迹遍布的脸,吓了一跳。原来她刚才一涂一抹之间,把脸上的血弄花了。

她从包里找出纸巾,小心地把脸上的血迹擦了擦,这才看出额头磕破了个口子,血仍在往外奔涌。

捂着额头,站在熙熙攘攘的街边,路灯昏黄,夜色阑珊,舒畅无声地笑,笑纹从她的嘴角扩散开去,像水波一圈一圈地向外荡漾。她曾自信十足地向裴迪文说,工科生最冷静,最理智,不为情绪所左右,在任何时候都能思维清晰,是法治记者的最佳人选。

因为不要负担后果,才能信口开河。

现在,一个杨帆,就成功地快把她到崩溃的边缘了。

舒畅咯吱咯吱地咬着牙,使劲憋住眼里的泪,从来没有觉得自已会这般孤单,这般无助。这个时候,竟然想不起来能有一个能为她收拾残局的人。路上的行人看过来的眼神,要么是好奇,要么是漠然,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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