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徒弟,我早上追学校那辆车,在山上一路跑一路往外掉东西!全车人在上面看我,都笑话我!……哼!”

孟小北最后重重“哼”那一声,难得带着傲娇音,这就是下意识跟少棠撒娇,寻求关注。

少棠摸摸他干儿子,每次都是脑瓢脸蛋头发一把抓,带着粗糙的手劲儿,亲昵胡噜一把。

孟小北从兜里掏出东西献宝:“干爹,我在山上挖的,给你的。”

好几块橘红色带黄白条纹的漂亮石头,比玛瑙成色差些,又比一般石头好看多了,类似寿山石雨花石。

少棠垂眼笑道:“自己留着。”

孟小北:“给你的,我在山上找好久呢,统共也没挖到几块好看的。”

少棠“嗯”了一声,也没说啥,把石头踹军裤裤兜里。

孟小北说:“我褥子里还有一兜子核桃,特大,特好吃!回头你掏出来吃!”

少棠皱眉:“哪弄的?”

孟小北:“树上摘的!”

少棠笑骂:“我操,你这样就不像话了,让人逮着你!”

孟小北嘿嘿嘿得意一笑,就是这么的不像话。

这天孟家召开内帏家庭会议,少棠心事重重,悄声提醒一句:“你不瞧瞧你弟?回头你爸又嫌你不长心。”

孟小北低声道:“哦……去瞧去瞧。”

少棠感慨:“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不懂事,说你就没得过小儿麻痹?结果你倒是没得,你弟差不多快得这病了。”

少棠觉着他儿子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但他的北北极其有福,从小微伤小痛不断,翻墙爬树骑马打仗浑身遍布男子汉的伤疤,然而从没大病,活蹦乱跳长这么大了。

孟小北忙问:“孟小京腿真的会瘸?不能治好吗?”

少棠说:“我托人打听一个医生,其实是咱们宝鸡一位名医,专门开刀诊断各种脑瘤垂体瘤肌肉瘤,就是极为难请难弄,有钱都不一定请得动。”

孟家几个亲儿子闺女开会商量事儿,少棠也在席,围了一桌,仿佛他就是孟奶奶的亲儿子。

孟建民这些天带孟小京去看积水潭和301的骨科专家,说孟小京平时缺乏锻炼,骨骼柔软尚未发育好,这个软骨瘤位置奇怪,横置在关节韧带之间,不建议手术,只能静养。

孟建民表情凝重:“动手术,专家说先让家长签同意书,动坏了不负责任。可是不动手术,他越来越不能走,我怕他腿就一直那样……”

贺少棠说:“咱们宝鸡那边儿,原来其实有一位特有名的医生,‘神刀张’。”

孟建民不解,当地人都听说过,传得特神,其实有那么神吗?都是小县城里瞎传的“气功高人”。

少棠说:“我也觉得未必有那么神,但是可以试试。”

孟奶奶是急脾气:“那你上回怎么不说咧?!”

少棠忙解释:“这人难请么,轻易我不敢提……”

孟奶奶问:“怎么个难请?普通人找他他不给看?”

少棠说:“年轻时就传特神,给主席看过病,文革期间打成大骗子反动派,下放农场好多年,好像平反了,但是跑回陕西坚决不肯回北京……所以很难请。”

给中央领导给主席看过病的,这能是一般人?!一大家子仿佛都像看到了神医妙手回春拯救水火的希望。凡人小民看待中央领导、高级干部,那感觉就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平日不可能有交集,深刻的鸿沟不可逾越。

如今唯一可能的交集就是眼前某人,全部希望就寄托在小北这万能的干爹身上。

孟奶奶抓着少棠的胳膊,攥住:“少棠,那你能不能帮俺们说说,把这人给请到啊?”

少棠:“……”

孟奶奶:“俺老太太跟你说实话,俺们这样家庭哪认识那样的人,咱高攀不起么。你认识不?能不能帮帮建民啊?!”

孟建民沉默不语,拉不下脸来求,老太太都替他求了。

少棠那时也闷头沉默挺久,语气有明显迟疑,也是被众所期盼,压力很大:“嗯……我尽力。”

孟奶奶又问:“要多少钱?”

少棠说:“钱不是问题,这个您甭操心。”

贺少棠说钱不是问题,那是因为钱对他这种人从来不是问题,然而对这一大家子人,对于从小就养双胞胎还是一家子分开两地的孟建民来说,就是个大问题!

孟建民是有正式工作单位有编制资历的老工人,平时一家子看病关系都在岐山当地。然而单位报销终究管不齐疑难杂症重症大病在京求医,误工费差旅费专家费拍片费诊疗费手术费营养费,外带给这口那口带的土特产和红包,什么不要钱呢?

孟奶奶说把积攒的养老钱都掏出来,给孙子看病。

孟小北大姑说,养老钱您留着,咱们几家分摊,每家出五十,这不正好能凑出两百吗。

几个闺女面面相觑,随后是长时间沉默。

大姑合计确实不合适,又改口道:“建菊咱家最小,刚参加工作,手里根本也没存款,她就算了。”

“老三你刚生孩子,正需要各种花销,要不然你也算了,你别出钱了。”

桌上就大姐嗓门大,主意来得飞快,也没顾及别人脸色。大姑说:“我出一百,建霞你也出一百吧,剩下的咱妈出。”

二姑:“……”

二姑嗓门不输大姐:“怎么就……就咱两家出钱了?”

大姑:“咱妈也出钱啊。”

二姑:“是,那是咱妈的亲孙子,她的钱,包括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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