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做些什么。
在心中咬了咬牙,章知孝继续开口道,“臣以为,陛下遇刺之事事关江山社稷,既然是岚宇属国,便也有义务助我岚宇清查此事,以防再有不轨之人。”
章知孝话音一落,满朝寂静,众臣面面相觑,却一时无人开口,直到右列武将之中有人站出来道:“末将以为,丞相所言极是。”开口的武将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身着银色铠甲,眉宇之间与章知孝有几分相像。
“原来是章将军……”纵然有两三年未见,然而凤眸一瞥便确定了那人的身份,“章将军好不容易回京探亲,该是在府上休息,何必入宫早朝?”话是这么说着,夜君曦心中却是冷冷一笑。
看来这章氏父子,今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至于他们的目的为何,想来是和汐莲宫里的那个女人有关。
夜君曦蓦然想起当日在琬樱殿,他曾对浅离攸说过,莲妃是个歹毒的女人,不会那么简单便放过浅如月。看来今天,她是想借用娘家父兄的力量来巩固她那两个儿子的地位了。
思及此,夜君曦脑中蓦然闪过那张乏善可陈的脸,凤眸中闪过一丝黯色。
这三日以来,纵然对于失窃的嘲凤,对于那些身形诡异的黑衣人,以及浅离攸或者魏家身后的背景颇有担忧,然而夜君曦却并不曾被这些琐事所引起的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向来对于自己所要之物一清二楚,此次也并不例外。
心之所向,他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自己所执着的,依旧只有那个淡然出尘的少年本身而已。而郁结于心的那一口闷气,也只是因那该死的的东西竟敢那般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还从他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不见踪影……只要一想起此事,他便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回禀陛下,末将辅一入京便听闻前日之事,纵然是回京探亲依礼不必入宫面圣,但听闻此事,末将亦无法安然坐在家中,请陛下恕罪!”章君毅说着便双膝着地跪了下来,银色铠甲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响彻整个大殿。
这一跪拉回了夜君曦的注意,帝王暂时将某个人赶出脑海,望着跪在地上颇有威慑之意的章君毅,唇角牵起一丝令人心惊胆寒的莫名笑意。还未等章君毅和章知孝再度开口,便状似懒懒地道:“章将军心系朕的安危,朕怎会降罪于你。既然丞相和章将军都以为不可轻易放过各国使节,那么便派人将他们扣留在此以观后效便罢。”说着抬手一挥,一直站在帝座之后如同影子一般的林珝来到帝座前,躬身一揖:“陛下。”
“林珝,此事便交给你。下朝之后亲自去一趟驿馆,传朕旨意,前日让他们受惊了,朕心中颇为不安,还请各国使节在帝都中小住,以作补偿。”夜君曦一边说着,凤眸含笑望着底下现出意外神色的章知孝与章君毅。既然你们想要机会与那些使节接触,朕又怎能让你们如愿以偿呢……
林珝抬眼一瞥便见底下两人的神色,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笑,又一躬身道:“微臣遵旨。”
“罢了,朕累了。今日便到此为止,退朝罢。”再不给章氏父子开口的机会,夜君曦径自起身,翩然离开了大殿。林珝自然跟在后头,彻底隔绝了某些人试图改变君王决定的念头。
恭送帝君离开后,站起身来的章君毅来到章知孝身边,皱着眉唤了一声:“父亲……”
“帝君陛下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你妹妹想要坐稳后宫主位,恐怕为父与你都还得再费上一番功夫……”眯起眸子望着已经看不见背影的方向,章知孝阴沉得道,语气中颇有恨恨之意。
下了朝前往御书房的男人一进入后宫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林珝在身边,道:“章氏一脉自朕登基之前便已经颇有势力,近几年来更是盘根错节,颇有掌控整个朝野之势。”
“陛下是在与微臣说笑么?”林珝语中带笑道。章知孝虽然是丞相,朝中有颇多门生,势力颇为牢固,可夜君曦是什么人,十年之中任由这么一个臣子无端坐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帝君陛下可非如此大方之人。
锐利的凤眸瞥了身边之人一眼,夜君曦亦笑道:“朕何时与你说笑?”
林珝望着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一怔,蓦然明白了夜君曦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微臣这便着手去办。”
夜君曦这才满意地回过头去,忽然又想起一事,道:“这三日均未曾查到有可疑之人离开帝都。那该死的东西应该还藏在在帝都城内某处。找一具烧焦的尸体,依皇子之礼送回曜国去。”
林珝微微一愣,立时明白那“该死的东西”指的是什么,躬身抱拳:“微臣遵旨。”说着便停下脚步,目送夜君曦离去,直到看不到帝君的背影。心道帝君陛下连嘲凤被盗亦不如何担忧,只为那个看似平凡实则颇为不凡的少年而忧心,看来帝君陛下对那个少年的迷恋,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若有朝一日那少年回来……难不成帝君陛下如此急着要将章氏一门除去,是想要将后宫之主的位置,留给那个少年么……
林珝如此想着,心中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并非不可能,颇为想不通,只得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身奉旨办事去了。
帝宫之外,清都江畔的某座隐秘的宅子里,那被岚宇帝君心心念念之人正坐在镜前,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颊。
这一张脸已经保持了十年之久,如今却是不得不放弃了……
浅离攸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