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天上掉馅饼
商人分很多种,各有各的独到之处,不过红顶商人最敏锐,就如同船上的老鼠一样,可以在任何人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发现事情不妙,脱身就走。
这么说来,他们的投资也是最干净利落的,其他的商人投资,都要考察市场,需要仔仔细细地论证,撤资的时候也会尽量减少损失。
而红顶商人说到底了,他们投资的生意就是人,就如同当年奇货可居的吕不韦一样,他们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了人的身上。发现一个官员有用的时候,他们不会考虑花多少钱的性价比最高,而是追求一种震撼的效果,一竿子打得官员晕头转向,而当这个人要倒霉的时候,他们想要把钱拿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基本上是拔腿就跑。
这种干净利落与不计后果的投资,是红顶商人必备的素质,因为官场本来就是多变的,有的人贵为王爷,转眼之间也会成为阶下囚,政治斗争的残酷导致了任何怀有人情味与性格不够刚毅的红顶商人第一轮就会被淘汰。
剩下的都是腾格尔这样的。
刘亦东当然不够敏锐,他甚至愚笨到都不去想一想为什么说好的投资一下子就被拖延了,要知道商人可不是官员,俗话说得好,把事情简单化的是商人,把事情复杂化的是官员,这中间都牵扯着各自的利益。
刘亦东想不明白神牧集团这番手笔的真正用意,更想不到腾格尔已经如同船上的老鼠一样,嗅到了空气之中的咸腥,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在这种变革的时刻,任何的投资都可能成为打水漂,所以他在安静的等到事情的开始,并打算看着它结束。
刘亦东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都跟腾格尔比不了,人脉消息上更是差出去十万八千里,他这几日见到神牧集团按兵不动,感到一些的烦闷,四万亿放在这里,全国所有的地方都在争,每一天都要减少许多,刘亦东能拖得起?
肯定是拖不起,刘亦东都有点其他的想法了,例如再给神牧集团找一个竞争对手。
但是真这样的话,他也没有办法给腾格尔交代,毕竟私下里两个人还是朋友,而刘亦东也真是得罪不起腾格尔。
就这样过了几日,一点消息都没有,刘亦东让赵副县长又问了一次,周多多的回答还是集团正在讨论,而且跟赵副县长诉苦,说现在公司大了,有董事了,他就是一个小经理,这么大的投资实在是做不了主。还希望北邙县能够原谅,他保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资金快速到位。
刘亦东听到这话,也知道是神牧集团在应付自己,不过另一方面,畜牧项目的进行还是非常顺利的,这就让刘亦东有点含糊了。
神牧集团不想投资,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刘亦东想不明白商业上的事情,最后也只能把这件事归结到神牧集团可能觉得回报不够多上面来了。
想想也是,基础建设不比别的,这里面的水分很少。你看盖楼,一平米起十层楼,那是十平米的面积,但是在路面上,一平米就是一平米。虽然北邙县许诺给神牧集团一块地,不过这个贫困县的楼房就算在房价飞涨的今天也不过是一千出头。
刘亦东把事情归结在了这里,不过他虽然愚钝,还是在随后的事情上嗅到了不安的气氛,也让他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山南市到底要发生什么?
这种不安的气氛又是什么?
刘亦东再次见到腾格尔的时候是在山南市,不得不说刘亦东这个人太闷了,一个县委书记每天都不出去应酬,在山南市恐怕是独一份,就连新上任的白百文也不是这个风格。当然,本质上刘亦东与白百文是不同的,白百文是暴躁耿直,碰到不平的事情不会压抑,但是这多多少少跟他的红三代身份有关系而刘亦东是什么类型不好说,反正在心里不喜欢把权力变成自身的一部分,仿佛身体容不下这些个身份权力,说到底也跟他的农民出身有关。
所以腾格尔也就是那一天见了刘亦东一面,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饭也没有吃,而那条几万块钱的围巾刘亦东也不识货,就扔到柜里面给淡忘了。
再然后市里让刘亦东过去开会,刘亦东没想到在会议上居然碰到了腾格尔,会议是省里面专门为神牧集团开的专项会,当然没有这么明显,全称应该是山南市招商引资先进经验交流会,神牧集团是大头,还有零零散散的其他企业,跟神牧集团一比也就没了。
这一次会议省发改委牵头,要说发改委的这个部门也真是有趣,什么都管,干什么都正正当当,这面省里过来了发改委的头头,带着上级的手谕,山南市自然而然是万分重视。刘亦东这面跑了过来,没想到还成了一个小小的主角,因为神牧集团是在他的地盘里,所以还有一个十分钟左右的报告。
张含笑早就准备好了,不得不说,张含笑不愧是县里的笔杆子,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错,刘亦东这面上去一说,下面掌声不断。
刘亦东介绍完先进经验,刘天明肯定道,北邙县这种服务企业的做法非常值得我们学习,我们招商引资就是要以企业为本,想企业之所想,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正如刘书记说的,不光是后顾之忧,前顾之忧我们也要解决。这一点说得很好,我们就是要走在企业的前面,为他们创造最适合他们发展的环境,以企业发展带动一个城市的发展,让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带动后面的群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