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江盐官陈禾倒卖官盐,和礼部尚书私下卖官。”
戾南城眼神定住,他没记错的话这两人是父子关系,庭兰苑在京城辉煌多年,想必李徽从中得到不少朝官们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又不闻哪个官员倒台,里头必定大有文章。
眼下严霍却岌岌可危。
“做得好。”戾南城夸赞陌云扒窃的行为。
陌云受用,偷偷咧开了嘴。
门外响起叩门声。
陌风开门,和来人耳语一番,把人领到戾南城面前。
来人脸上身上沾满了血渍,戾南城心里一紧,立刻挺身坐直……“何事?”
那人抱拳说道,“回主子,方才南归的宅院遭黑衣人围袭,被一高手挡下了,那帮人拿命相拼,我等只得出手,现已全部毙命。”
戾南城软下腰躺回,手握拳重重捶床,“这个李麟……明早请他过府一叙,陌云,李徽那边你不用再盯,去看着他。”
这个他,不用说是谁,陌云喏喏应声,领命退出。
抚安王的身份是该用上了,权力不大却也不小。
翌日,戾南城早早整装,等李麟到来。
李麟见了他,颇为心虚,又看他气色不好,真心实意地关心了一段。
戾南城只友善地由他说,到后面,李麟自己无话可说,安分坐着饮茶。
他才道,“昨夜你的人全死光了吧?”
李麟捧杯的手一抖,茶水倒翻一半,语不成调,“你……知道了……”
戾南城弯腰拿走他的杯子放茶桌上,缓缓道,“听清楚,再动他,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李麟气息雷喘,陡然转怒,怒中又悲,瞪着戾南城,“我不能动他?那你当初为何动我?你不招惹我,会有今日?”
戾南城冷静地可怕,他最讨厌翻旧账,“你情我愿的事,你要恨我,将来登上皇位大可赐我一死。”
“你!”李麟颤抖着嘴唇,挥手将茶杯狠狠摔到地上,又往桌椅出气,看得见的悉数踢翻扫落,口中喃喃,“你狠,你狠……我比不上你……”
转瞬之间念头顿生,他可以赐死戾南城,也可以赐死那个贱人,他不着急,不着急。
想到这,他不再赌气,很快出人意料得安静下来。
书房中狼藉一片。
“好,”李麟面目表情,眼里的水光也干却,“我答应,你要怎么帮我?”
戾南城拾起地上熟悉的书册,放回桌案,背着身直接道,“那封密信,虽无加印,皇上还是不肯饶严霍,我去觐见皇上,保他性命无虞,至于兵权,可以寻机再夺回来,还有,”他转过身来,看着李麟,“你明日找人放消息,就说庭兰苑藏匿查国奸细,剩下的交给我。”
次日,皇帝亲封的抚安王力保,严霍被放出牢狱,革职留京待察。
军中不可一日无帅,遂升副将吕铎为驻北大将军。
满朝百官自然也就知道,戾王府在太子之争中立于哪边。
而当日,李徽便大大方方得现身哑巴的宅院,给哑巴带去严霍的判决。
两人的表现如出一辙,不惜也不恼。
辛辛苦苦一趟北行,严霍只被销去兵权,理所当然有人愤愤不平。青晏手脚兼用在三人面前,狠狠数落了一番戾南城。
一个人唱独角戏不过瘾,他还企图煽动泰然安坐的三位和他一起唱,眉直眼阔喋喋不休,
“你们不觉得吗?小王爷也太是非不分了,通敌叛国的罪他也帮!”
显然他对己方栽赃陷害的行为视之为大义。
哑巴见他说半天必定口干,便拉他坐下,斟上一杯温茶,看他一口饮尽。
和李徽对上一眼,哑巴给青晏解惑,“严霍和他背后的势力树大根深,不是砍一刀便能连根拔起。”
青晏擦擦嘴,问道,“什么意思?”
“疑心。”
木头林成风道出两字,可谓精辟。
他那日拂袖而去并未走远,独自生了半天闷气,日落便回。之后对哑巴重操旧业的想法只字不提,主动包揽了烧饭的活。他的青云之志与党派之争不知不觉中融和到了一起。
语出惊两座,唯一座还傻乎乎地问,“什么疑心?谁的疑心?”
李徽只笑不答。
“皇上,只要皇上起疑心,严霍一脉的兵权,就会慢慢被削弱。”
青晏眼睛睁得老大,一阵疑惑后豁然,很快又用异样的眼神扫桌前三人,一场腥风血雨才刚起头,他已不敢往后想。
“正是这个道理。”李徽开口,对哑巴说,“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哑巴毫不迟疑接道,“全凭大皇子吩咐。”
李徽站了起来踱走两步,眼睛低垂,扇子在手中轻晃,似乎在想吩咐什么。
不过一会儿,他定住,笑得还是那般无害,“我相信你说的话,明日随我去一趟戾王府吧,你以后归入我府,怎么也该和南城打个招呼。”
哑巴愣了一瞬,展开笑脸,“悉听尊便,我可否提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
哑巴伸手指了指,“请大皇子把这面扇赏赐给在下。”
李徽看看手中纸扇,这要求着实很小,走到哑巴面前,将扇子递给他,“可以。”
天气渐热,蝉鸣伏树。
哑巴错开扇子,给自己扇风,摇的幅度稍大,兼顾了旁边两人。
纸墨的香气很好闻,还有股淡淡的薄荷味。
青晏一把推开,鄙一眼说道,“你要他扇子做什么,话说你不是有把琉璃扇?看着可比这把金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