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从内到外烧成灰了。
理智的弦绷得太紧,总有断的一刻。
终于林成风狠狠把眼一闭,摆正了脸迎上。
他不是没想过。
此时此刻,他把持的道德线已经彻底崩坏。
欲念形同猛兽,教唆两人遵从本心。
不知是什么叫了停,把哑巴游离天外的意识唤回了脑中。
“林成风……”
满室静谧,呼吸还是乱的,床上的二人和空气一同静止。
差一步,只差一步,哑巴突然醒觉,难忍的yù_wàng毅然叫嚣着。
林成风翻了身坐到床沿,躲不开乘人之危的嫌疑,他羞愧难当,耷拉着脑袋,像犯了死罪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给哑巴跪下认错。
“对不住……”哑巴先开了口,“让我单独待会可以吗……”
林成风不敢回头,抓起衣裳落荒而逃。
哑巴爬下床,晃晃悠悠地走到桌前,将一壶凉水从头顶灌下。再往回走,脚步交错地全无方向,最后跌在床沿,想起身已十分困难,只好把着床将头埋进床褥。
细碎的声音,像难受的□□,又像低低的啜泣。
青晏听见开门声,跑出来一看,只见到林成风匆忙走进自己房间的背影。
“好……了?”青晏叩叩半开的房门,小声询问。
林成风背对青晏摇头,三两下穿好衣裳,“那药,可能忍过去?”
青晏眨巴几下眼,“不能吧,mí_qíng_yào若忍忍就好,还要它干什么,哑儿醒了?”
门开,哑巴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
青晏走前几步,唤道,“哑儿?”
“嗯……”声音似梦似醒。
林成风苦着眼,连哑巴的背影也不敢看,
“我试试帮你运功,若不行……再说。”
哑巴抬起头,看向两人,额前的发梢往下滴水,顺着脸颊滑落,像水光泛滥的眼里掉落的泪珠。
“多谢……”
四十三
戾王府繁花似锦,蜂飞蝶舞,入夏的景致欣欣向荣。
可府里却是一派寂静。
笑背气的戾南城,半个时辰未醒,额头上凸起一块浮肿,唇角破了个口子,血凝成暗红色。
茶水已经凉透,威坐如钟的戾王爷一口也未喝,面前的陌风陌云垂头丧脑站着。
“你们只认他是主子,当真不肯说?”戾王爷怒火燃起,这对自小跟着戾南城的兄弟,无论怎么问不也肯回半个字。
咚,两人齐齐跪下,就是不发一声。
这时的戾南城眉间轻微抽动一会儿,睁开了眼,细密的血丝纠缠着墨深的瞳仁。
“爹。”
戾南城低唤一声,捞过架子上的外衣,利落地穿上,丝毫不像昏厥醒来的样子。
戾王爷忽地站起,怒意再次爆发,“你去哪?”
戾南城看向他爹,“我会给个交代。”说罢径直往门外走去。
戾王爷竟怔在原地无话,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那凄怆悲恸的眼神从未在戾南城身上见过,他儿子不从来都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是他太放心还是太疏忽?
“王爷……”陌云看了看他家主子的身影,弱弱叫了声。
戾王爷妥协般摆手,“跟去吧。”
两人立刻奔出门外。
蹄如踏风,马背上的戾南城长发飞扬,凌厉的目光直盯着前路,眼底一片血红。
他不怕被算计。
只那一腔痴情就一场黄粱大梦而已?
他一个将死之人真是连半点怜悯假作的真心都不曾得到?
他不信,一定要问问,否则如何甘心。
戾南城是带着怒气的,虽一路极力克制,到了门口还是没忍住一脚踹开了院门,扑面而来的香气,如今甚为讽刺。
青晏正在后厨烧茶水,听见巨响的踹门声,连忙跑到院里。
戾南城已直冲哑巴厢房。
解完药性的哑巴,刚躺下一会,听见那怒不可遏的响声,便知是谁来了,遂又坐起身。可怕的是林成风还不及回房。
戾南城破门而入,一眼间,心底的怒意遽化成冰,湿漉的头发,衣衫不整,一坐一立,他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好事已成?
青晏夷犹片刻,才踏入房门,小心翼翼开口,“王爷……他们什么也没做,真的……”
短短几步路,却似旷古而来般迢遥。
他眼里的南归全无愧色,不解释不躲闪,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看着他,如此的坦坦荡荡无惧无畏。
戾南城脚步灌了铅,心头像扎了根针,每走一步都无比绞痛。
凉风明媚,轻抚人衣,却房中阒寂得令人心惶。
青晏再启不开口为哑巴辩解。
在这满房的无声中,戾南城感觉到五内俱悲,他那点不甘已然没有一问的必要,答案就如明镜般晃然。他的南归能说话了,心却瞎了,是被他亲手戳瞎的,所以看不见他此刻哪怕一丝一毫的憯恸。
纠缠这许久,心也该死了。
最后只有一句话可说。
“从今起,无人欠你半分。”
言罢,戾南城转身即走。
哑巴这才有了一闪而逝的动容,下颌几不可见的微颤几下,后退坐到床沿。
紧接着传来一声花盆坠裂的声音。
戾南城疾下石阶,突然眼前一阵发黯,脚下踩空,一踉跄,撞倒了石桌上的茶花。他扶住桌沿,缓了片刻,眼睛才恢复清明。但入眼的锦簇花团激起了心血翻腾,抬手又推翻另一花盆。
似乎还不够,他大步走到院角,拿起一根腕粗的长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