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顺了毛。

“您刚到本丸的时候我明明就已经提醒过您了,永远不要将姓名交付给付丧神,否则极有可能被其所神隐而消失于世。可您……”狐之助看着一脸还没反应过来的火神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名字已经被知晓,总不可能威胁那些记性极好的付丧神忘记吧?

狐之助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啊。”火神认真地想了想,“可是清光他们早就知道了啊。”

“什——”狐之助突然觉得有一股凉风从自己的头顶吹过。

“对啊,我都做过自我介绍了。跟刚认识的一期先生也有好好做自我介绍,虽然他也是一脸惊讶。……只是名字而已啊。”

狐之助久久地沉默之后,开口道:“……您莫不是另有本名?”火神大我应该只是代号而已吧。一定是!

“没有,我就叫火神大我。”火神铿锵有力地说道,怕对方听不清楚还特意放慢速度重复了一遍。

狐之助瞬间感觉脱力,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申请到别的本丸去工作了。

“没关系的。”随后,火神冲长谷部伸出手,示意他可以不用跪着了。长谷部哑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反握住那只手,慢慢地站起身来。自己抓住的那只手温度很高,透过手套的隔阂直接将热量导入了四肢百骸。心脏从千里冰封的冻土中苏醒,缓慢而又笃定地恢复了脉动。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了。

“……还有神隐那是什么?”火神松开了方才如同严丝合缝相握的两只手,小声嘟囔着。

狐之助有气无力地抖了抖耳朵,那副样子估计在为自己今后的工作将如何顺利地进行下去而烦闷不已吧。

长谷部叹了口气,短暂而又沉重。他维持那副请领主命的恭敬模样,神色平静如故。

“那么接下来,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手刃家臣……亦或是火攻寺庙请随意嘱咐。”这些漫着刀光血影的不详字眼,被他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若无其事地脱口而出。纵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狐之助还是忍不住去观察审神者的反应。

火神微微一怔,似乎在斟酌着什么。随后,他看样子下定了决心,不由分说地一把拽起长谷部的胳膊。

“那就帮忙一起准备晚饭吧,请!”

·

刚找到厨房,火神被早在那里忙活了半天的烛台切塞了一块他特制的牡丹饼。当然,长谷部虽然万分不愿,但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吃得精光。

“主君。”烛台切对改变称呼显得轻门熟路,他看着满腹牢骚但仍老老实实地站在火神边上帮忙的长谷部,仅有一只露在外面的鎏金色眼眸微微一弯。

“您不必亲自下厨,这些事情以后都可以全全交给我们。”

火神扭头用眼神去询问一旁长谷部,发现他的脸上也是罕见的赞同。

“……可是,我想帮忙。”火神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番茄,闷闷地来了一句。

“我想试着更加了解长谷部先生和光忠先生。”他抬起头,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火神现在这个年纪,恰好是既处于莽撞行事,有着追根究底的莫名执着,又具备天真到对一切事物照单全收的心胸。他和眼前这群被赋予人形的付丧神们不同,他们所付出的忠诚都同等性质地期许着回报。

他们负伤或战损,甚至破碎牺牲都另附条件。

而火神从未思考过从他们这群“神灵”身上索求什么,不如说要不是亲眼看见,无神论主义的思想大概会扎根在他脑海里一辈子吧。

对于直球向来都是无法招架的长谷部和烛台切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叹了口气:“要是因为做得太好吃而被一期家弟弟们缠上了,我可是会装作没看见的。”

烛台切不假思索地拆台:“长谷部君的话,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维护主君的。”

长谷部手一抖,半个土豆差一点就掉进锅里了。

他定了定神,冷着脸驳斥:“别说傻话,我才没……”

烛台切的语气中调侃的意味已经足够明显了,但偏偏某个人还一副天然无知的表情,满脸都写着”是真的吗“的高兴模样望着他。

被对方如此认真地打量,长谷部按了按已经隐隐作疼的太阳穴。

“一期家的弟弟们比较喜欢甜的东西,做些甜点的话,他们应该会很开心。”长谷部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欸,那清光岂不是跟小孩子的口味一样。”

“是小孩子。……和你一样。”长谷部的后半句话溶于缓缓升腾的蒸汽里。

还没发现吗,长谷部君。将火神和长谷部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烛台切的眼眸浅淡地如同湖上的月光。

你所严加死守的天平早就无意识地朝他倾斜了。

·

一期一振早已听清光提过新审神者名声在外的好厨艺,但看着面前一大桌菜色丰富的美味佳肴,还是诧异地瞄了火神好几眼。当然,对方的饭量也确实如同插画书中赤鬼的形象,不,应该用“饿鬼”来比喻会更贴切吧。

“唔,一期先生不吃吗?”

被提及姓名的一期瞬间就受到了几股视线的侵袭,当然最难无视的还是火神那略带担忧的眼神。 “咳……不,很好吃。这些,都是主殿做的吗?”因为心存疑惑,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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