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逍遥裹着被子,面壁缩在床脚,头疼之余,隐隐觉得昨晚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因为――

现下!此刻!他身上!不着寸缕!

而这个房间昨晚肯定是只会有他和方思明两个人的!

所以他……

“醒了?”

“!”

熟悉的嗓音自背后骤然响起,惊得沈逍遥情不自禁得打了一个哆嗦。

“思明兄……”沈逍遥心虚地唤了他一声。

知道他在想什么,方思明将醒酒汤端到桌前,自顾自地坐下,面无表情地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听到方思明这样说,一颗悬了半晌的心总算落了地。

也对。

以方思明那身傲骨心性,要是他昨晚真的对方思明做了什么。毋庸置疑,他现在应该在奈何桥跟孟婆讨价还价,要么,早被扔进大内当太监了!

哪还有机会跟方思明说上话?

同样,虽然并不知沈逍遥忘了,但像这样心血来潮帮人清理身子却反倒给人差点推倒的事,方思明不仅不会承认,更万不会说出口。

沈逍遥:“那……我的衣服……?”

方思明为自己沏了杯茶,道:“我让小二拿去洗了。”

“洗了?”沈逍遥震惊了,“那我穿什么?”

方思明: “昨晚就洗了,晾了一夜也该干了,一会儿就送上来。”

话到此时,有人在屋外敲了敲门:“客官,您的衣服!”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进来吧。”方思明说。

那小二推门而入,一看这房内的气氛,顿生奇怪。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其中一个还披头散发躺在床上赤身裸/体,怎么看怎么教人想入非非。

没想到这二位公子看着一表人才,竟还有这种深藏不露的关系……

方思明擒着茶杯,面色不善地睨了那小二一眼。

“看够了么?”

那小二本想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先是摇摇头,觉得不对,又点点头。回过神来,干脆不点也不摇了,将衣服送到沈逍遥身边,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静待半晌,见方思明还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沈逍遥终究还是喊了他一声。

听见他唤,方思明放下手里的杯子,应道:“什么事?”

沈逍遥:“不方便……”

方思明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沈逍遥手里的衣服,心下了然。

哦。

在他面前穿衣服不方便?

那昨晚脱他衣服的时候可方便得很!

方思明本想怼他,然而一句话到唇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从鼻子里呼出一气,不温不火地道:“我在楼下等你,记得把醒酒汤喝了。”

……

两人兼程数日。

许是跟名门世家打交道太久,方思明第一次听说沈逍遥要上荆州府寻人的时候,脑子自然而然便浮现出了一派富丽堂皇的大宅,哪知与想象之中截然相反,去得是荒郊野岭也就罢了――

还在这荒郊野岭里迷了路!

方思明:“你要找人,居然对方住哪里都不知道。你是傻子吗?”

沈逍遥大觉冤枉,连替自己申辩:“毕竟六年都没来了。这路上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哪记得清楚啊!”

“再往前走点吧。”他说,“再往前走点,或许我就想起来了。”

方思明平下心气,牵着缰绳依言又行了一段。突然出现一道岔路,方思明勒下马:“两条道,往左还是往右?”

“等等!让我想想……”沈逍遥打住道,他敲了敲头,“我记得是……往右边!往右边就是稻香村了!”

当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会总算没再选错道,约莫走了七八里,果然见到尽头处竖着一尊刻着“稻香村”的石碑。

方思明以前去过很多地方,但所经得大多都是金陵城、顺天府那样极尽繁华之处。

就算小时候跟朱文圭一起住的那间竹屋,也是朱文圭找了一处人烟荒芜的避世之处修建的,极少来这种阡陌相通的山野乡村。

“思明兄,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偷过这地里的瓜,当时被那卖瓜的老爷爷发现,好家伙!拄着拐还追了我二里地呢!”

沈逍遥一边走,一边跟方思明讲自己过去的“光辉”事迹。但当发现那看瓜的不再是当初那个老人,而是一张陌生年轻的脸时。沈逍遥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山水依旧,物是人非之感。

找了半天还是没找见要找的地方,好在路上遇见一个扛着锄头,正赶着下地的男子。沈逍遥连忙上前将人拦下,询问道:“阿伯,请问谢鸢谢姑娘的家怎么走啊?”

“噢!谢鸢姑娘啊?”那农夫指路道,“你从这儿上去,过了那片田埂就是了。”

“好的,谢谢阿伯。”

沈逍遥刚回头,却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方思明不见了踪影。

奇怪,人呢?

他不过就去问个路而已,这么一阵子,方思明居然就不见了?

沈逍遥左顾右盼地寻了一阵,好在方思明并没有走远,只是站在路边,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干嘛呢?”沈逍遥上前道。

方思明:“有狗。”

“狗?”

沈逍遥低头一看,草丛里果然蜷着一只狗。

这狗是只串串狗,看起来不过两三个月大,叫得却很是厉害,趴在地上,龇牙咧嘴一个劲儿地冲方思明咆哮不止。

沈逍遥:“哦,也没什么稀奇的。”

山野乡村,鸡鸭鱼鹅,猫猫狗狗,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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