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也许,也是唯一一个真正被奇牙认可的好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奇牙是个较真的人,因此他这个朋友也是不交则已,一交惊人,从枯枯麓山出走之后,小杰几乎成了世上唯一一个能令奇牙笑,也能令奇牙哭的人。在那些漫长的,陪伴小杰寻找父亲的岁月里,小杰的成了他的旅伴,他的聊天对象,他的生活伴侣,他的精神支柱,甚至,成了他自己。

小杰对奇牙而言是这么重要的人,这个重要的人,是奇牙自己选的。

至于另外一个,就由不得奇牙自己选了,倒更像是上天要跟他过不去,所以硬塞给他这么一个斩不断,躲还乱的麻烦人物。

这个人从不把情绪写在脸上,堪称喜怒不形于色的典范,有着近乎单纯的固执和强盗逻辑。他出生在黑暗世界,在黑暗里长大,后来成了黑暗里最深不见底的一部分。他在那片世人畏惧的黑暗里来去自如,仿佛死神在冥河边散步那般,游刃有余。

这个人跟小杰是那么不同,或者,按照奇牙认识他们的顺序来说,应该是小杰跟他是那么不同。他是奇牙一出生就注定的,没得选的兄弟。

是他的兄长,比起糜基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也许只有伊路米是他奇牙真正承认的哥哥。

很多年后奇牙回想起自己最初那次猎人试验,听说在他走后,小杰曾经在会场跟伊路米起了冲突,奇牙听人转述,小杰质问伊路米“你没有资格当奇牙的哥哥。”那么伊路米是怎么回答的呢,那个黑发杀手十分不解的反问“当兄弟还需要资格吗?”

哈,这听起来很像是伊路米的话。这么理所当然,毫无悔意的风格。时隔多年后,奇牙不禁哑然。

如果当兄弟真的需要资格,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取消伊路米这个哥哥的资格,多半是会的,因为这个大哥实在恶劣,可是,血缘关系这种东西,哪能说取消就取消?即使把自己血管里的血都换一遍,他们依然有着最相近的dna,即使再怎么吵闹,乃至兵戎相见,等到最后的最后,他们不还是要回到这片樱树林里,并排躺在一起,然后注视着他们的子孙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上吗?

那是没得选的,你喜欢也好,讨厌也好,兄弟就是兄弟,永远都是。

当然,对于奇牙来说,伊路米真是讨厌透了。如果说小杰是能让他笑也能让他哭的可爱人物,那伊路米绝对是能让他头痛欲裂也能让他有苦难言的可怕家伙,即使只是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也让奇牙有些头大。

偏偏这个人,奇牙再怎么想逃避,也总有必须面对的时候,他在那道黑发杀手投射的阴影下一直奔跑,在偶然迷失方向的时候,他便回过头看看伊路米的位置,然后就明白了前进的方向,在遇到强敌的时候,他便回过头测量那道阴影的高度,然后就估计了敌人的强弱,在陷入困境的时候,他便回过头遥望那个杀手的身影,然后就记起了何谓冷静。

于是伊路米对奇牙就成了那么一个奇怪的存在。他们之间仿佛存在着一个只有一个方向的捉迷藏的游戏,有一个人后来躲到了天涯海角,但在那片海阔天空的自由天地里他依然不觉得自己在流浪,他依然像个顽皮的逃家小孩,不时担心着另一个人会出现在自己身后,平淡地说。玩够了就回家。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那是一个怎样的游戏?

后来有一天奇牙懂了。

但在此时此刻,伊路米对他而言顶多就是一个“不得不很重要”的人。

然后当这个“不得不很重要”的大哥,跟那个“很重要”的小杰的名字放到了同一个句子里,并且中间夹杂了“杀”“死”这类触目惊心的关键词时,奇牙心中怎能不激起惊涛骇浪。

他当然慌了,乱了,发飙了,暴走了。

接着,伊路米的教导开始发挥作用了,奇牙逐渐恢复冷静了,他迅速地认识到自己的弱点可能被人利用了,现在他已经处于对帕里斯通非常怀疑同时又非常担心小杰的阶段了。

好在向西的道路已经到了尽头。

眼前出现了一条河,一半水流湍急,另一半却诡异的宁静,这倒是再明显不过的系统结界所在,意味着再往前走就不再是揍敌客家族的势力范围。

过,还是不过?

帕里斯通的话还是让奇牙无法释怀,站在河边想了一会儿,奇牙决定先过去探查一番,无论怎样,这个帕里斯通能进入自家系统这事,也绝不能视若无睹。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碰到河水时,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陌生的气息。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奇牙全然不知。

今天究竟闹什么鬼,他们家的重地竟然成了菜市场,一个还没走利索,又来一个逛街的。奇牙暗自吃惊,回头一看,不由愣住了。

金——没错,就是小杰不负责任的老爸——看起来已经在他家潜伏好几天了,一脸胡子拉渣,头发上还有两片残叶没抖干净,衣角被刮破了几个勾,裤脚上一层泥。

这副尊容一看就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多半还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不良目的,但这家伙不但没有在揍敌客家小少爷发现他之前逃之夭夭,反而大大咧咧地抱着手站在奇牙身后,嘴里好死不死还叼着一根草,脸上写满了“别问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表情。

但考虑到奇牙此刻的心情,不管金是什么表情,即使他是满眼血泪奇牙也有非问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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