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打开。

见贺暄弯腰时,魏桑便暗道不妙,可又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从床下拿出那木盒子来。

“别……!”

魏桑刚吐出一个字,那木盒子就已经被贺暄打开了。

几只大小不一的玉势暴露出来,灯火昏黄,温润的玉石上反射出淫靡的光。

盒子是折叠的,第一层出来,第二层第三层也同时出来,甜腻的脂膏味道和春宫图也一起露了面。

魏桑还没来得及解释,发现面前的贺暄竟然红了脸,就连耳朵尖儿都冒着一层桃花般的粉色。

“你平时都用……”

贺暄抬头朝床上的人望过去,一双眼睛水润润的。

“不……是赵管家带过来说……”魏桑结结巴巴的打断,心里想着原来不是贺暄让赵管家带给他的木盒子。

“是吗。”贺暄说。

魏桑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见他低下头,也不看不出是何情绪。

“你早些歇息吧。”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贺暄一直低着头,仿佛丧家之犬一般慢慢踱着步子离开。

临走前还吹熄了门口的两盏灯,省的魏桑睡不安稳。

时候不早,确实该歇息了。魏桑把那个木盒子装好收起来,再拉过被子。只是心里却有什么堵着,莫名其妙的,让他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来。

只能说,贺暄这人,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第四章

魏桑是愈发看不透贺暄了。

本以为当日他拒绝了贺暄的求欢,那人会生气,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把他卖给其他人。因此魏桑还惴惴不安了好几日,毕竟卖给其他人就不一定是这个待遇了。

他心里其实也明白,贺暄待他极好。不让他累死累活的做工,日日供他吃喝,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也都给他送过来。他本来就是卖身,主人让他做什么他就该做什么。不管做男宠还是做工,他都没得选择。

于是魏桑自己在房里看了两日春宫图,看得面红耳赤。只是过了这么多日,贺暄一直也没打算见他。

魏桑在心里庆幸着能躲一天是一天,也没盼着那人来。

然而他不找事,事来找他。就当魏桑把自己关在房里闷了快半月有余的时候,赵管家带着家里几个管事的下人过来叫他认人。

“以后府里不论大事小事,都由你做主。”赵管家留下这句话和府里的账本就甩甩袖子走了,留着几个管事的下人和魏桑大眼瞪小眼。

合着您一个管家还要当甩手掌柜了?魏桑一脸茫然,他没上过私塾,字都认不全,现在居然要管着知府大人的府邸?

这也不是男宠该做的事儿啊。

这一整日就在管事下人的教育下度过了。上午学查账对账,午后学府邸的人事安排,谁该做什么,该什么时候做都要清楚。

可怜他本来就不是个聪明伶俐的人,一天下来脑袋发涨,还不如叫他去砍柴挑水。

他们这些当官的,尤其是贺暄,心都是黑的,至于这么记仇吗?

这话魏桑自然不敢跑到主院指着贺暄鼻子说,自己在心里想想过过瘾便罢了。

说起来这些事不是正妻该做的事吗?

魏桑不知道该问谁,思来想去问了问竹秋。

“因为府里就公子您一个啊。”竹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大人还未娶亲,府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自然是想有个人如夫人一般关心照顾大人,替大人管理家事。”

这还没完。

“公子,我是个下人,嘴笨您别计较。大人对您这样上心,您倒是也对大人上些心呀。”竹秋端起茶壶给魏桑倒茶,又叫青冬把厨房刚做好的点心端上来。“不如晚上让厨房送些点心来,您给大人送过去,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魏桑本来接过茶想喝,听到竹秋这今天晚上您可千万别回来的语气,差点一口茶呛着。

合着知府大人家的下人嘴皮子都比寻常人家的利索。不过也是,知府大人家的管家还是冀州首富的大公子呢。

天气愈发的热了,晚上竹秋在房里备了浴桶和热水,说是让魏桑舒舒服服的泡澡。本来他还要在一旁伺候着,魏桑没被人伺候过,觉得很是不自在,便让竹秋青冬退下了。

结果刚泡完澡,竹秋已经提了食盒在旁边等他了。

知府大人家的下人可真是为他家大人操碎了心。

在竹秋青冬的再三叮嘱下,魏桑提着食盒慢慢悠悠的往主院蹭。夜里比白日凉快一些,回廊里每隔十几步便挂着一盏灯,其他院子里不知是因为没人住还是怎的,只有门口挂着灯笼。魏桑脑袋虽笨也明白过来了,这竹秋青冬就差给他在地上画个箭头,写上此路通向贺暄书房。

书房在主院的西侧,贺暄喜静,不愿其他人打扰,平日如果公务处理不完,也会在书房批阅文书。所以这一片很少有人会来,格外清幽静獍醋藕仃训南埠弥至艘豢眉大的合欢树,这个时节正好开花,花团锦簇,甚是漂亮。

魏桑慢悠悠的穿过合欢树,轻轻的叩了叩书房的门,心里想着屋里的人最好是听不见。

“进来。”屋里的人很不如魏桑愿的出了声。

轻手轻脚的打开门,魏桑正看见贺暄端坐在案桌后面,低着头正在批阅文书。案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右侧放着一摞文书,也不知是阅完的还是没阅的。

魏桑平日大大咧咧惯了,此时屋里如此安静,面前的人连头也不抬,他便觉得有些束手束脚,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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