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告诉的都告诉你了,沐道长自己不信。”

沐辰风即便手腕剧痛也未停下内力运作,听他忙不迭撇清关系,不禁双眸染怒,“你若无关,为何拦我?”

万花不答,手指微微蜷缩便扣上他的脉搏,眸色微动道:“沐道长,你还是节省点精力。”

他一扭头便与他脸颊贴近,凉凉的发丝掠过眉梢,仿佛呼吸吞吐都在一处,沐辰风自他眼中只看到混沌的一片黑,当即面色一暗:“让开!”

江言本五指紧扣,忽觉他执剑的手强运内力、宁折了也不愿受制于人,惊诧间只得迅速松手,笔管一转架住他迅速劈过来的剑招。

“我不想杀你,也不想你去救曹煜。”江言挑眉看他,直言不讳,“况且……”

沐辰风不再听他巧言,印了指印的手腕一翻、横剑九转将他远远推开,这回既锁了他的步子又封了他的筋脉,左手并指、挥剑朝天,剑诀念到一半,却见万花成竹在胸地勾了勾薄唇。

几乎同时,林间风声大作,平静而翠丽的九黎后山霎时暗沉。

沐辰风抬头便见翼展当空、密集蔽日,一架架风筝如乌云一般自山间腾起、黑压压地顺风划过穹顶、直指澜沧城的方向。

“况且,你以为你救得了么?”江言收笔立在翼展投下的阴影之下,望着沐辰风仰起的下颔,缓缓补完方才未说的后半句。

叶榕进驻澜沧后从未失守,还屡屡进犯霜戈堡,只因澜沧城位于南冥谷后,凭借梅龙镇的一方城墙阻挡,得天时地利而易守难攻,只需少量兵力即可退敌。但若是风筝,便可轻易越过城墙、高高避开火炮与投石车,驾驭风筝之人还因节省气力、落地可战。

沐辰风错愕间瞥见万花发侧的阴冷浅笑,直觉李玲媛言中了他的自信,顿感大事不妙,果断收了剑气腾空而起、追着那些翼展而去。

纯阳轻功驭鹤而飘渺,江言转身引颈已寻不见他霜白的身影,待那蔽天的翼展也纷纷没入天际,他才悻悻地收回目光,踩了长草慢悠悠地踱步到黑骑跟前,缓缓顺那些粗而扎手鬃毛,喃喃笑出声:“我不是江语寒,所以他不理我了,真是无趣。”

马儿听他自言自语,抬起吃草的脖子嘶鸣一声。

“不,我拦过他了,是他自己不听还要去的。”江言有些冷漠地继续说,手套指尖的薄薄伤口捻一下便有痛感,“我也给他机会了,他偏偏还是那么笨、就是不杀我,难道还等着浩气盟的‘正义’来制裁么?呵……”

他明明说着不屑的话,却显得没精打采,在瑟瑟风声里立了许久才翻身上马,勒了缰绳肃然远望:

“就算与我再无瓜葛,这澜沧城,还是要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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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万花的手段,或许已借他离开声东击西,沐辰风匆忙去与精锐汇合,待赶至江边却意外地发现带来的人平安无事、且翘首以盼,见他来纷纷聚拢过来。

纵使他猜不透万花单独找他坦白意欲何为,眼下时间紧迫、情况危急,沐辰风便无暇多虑、不得不将方才引出的千头万绪抛于脑后。

九黎族能载人的风筝闻名遐迩,数量如此之多且行动整齐迅速,势必是一场布置已久的空袭。

沐辰风即刻带人沿江西行,赶上那日行千里的风筝,行至半路便见蜿蜒而下的支流河水飘着了血污,远远立于山巅的澜沧城内冒出滚滚浓烟。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冒充大概就是江言嘴里那回事,以及江语寒的确早就挂了,很遗憾他只活在台词里

至于江言说的所有到底哪些真、哪些假就……

第24章 盘中屠龙(一)

澜沧城此时一改往日巍峨,城墙断壁残垣,前门松垮已塌,恶人谷的机关箭塔、大小战车还在不停吐火。回防的浩气不得不抵住二道门,凭借天堑似的石桥暂且将恶人留在沟壑另一侧。

借了疾风的风筝早早投下一波雷,驾驭风筝的人也一并落下、与城内战成一团。

曹煜银盔染血、使了一柄生光的铁枪于人群中厮杀,时不时望一眼箭塔下坐着的黄衫藏剑,若见人提了兵器攻去,便立刻调转枪头将人先行击杀。

叶榕倒不是真的干坐,他伤得不轻又未经历过旷日持久的恶战,原本风光闪笑的嫩白脸面早就花成一团,嘴角一块淤青尤其显眼,高高的马尾也松松地披垂下来,就这副模样支着重剑还想起,使了几次力却连站都没能站起来。

“你省点力气,再来一波,看你怎么跑。”曹煜瞅了他一眼,远远地喊过来。

这不是第一波空袭,恶人谷早前已这么干过四五回,起初还能凭借工事抵挡,可随着战事推移、霜戈堡倾巢出动,恶人储备已久的火雷便一次比一次用得多,劈头盖脸多砸几次,再坚固的城墙也抵挡不住。

眼下城墙不再、工事耗尽,恶人的风筝便开始投下人来,这一波尤其凶猛,偏偏叶榕为火雷所伤,曹煜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存实力。

叶榕艰难地清了下干涩的喉咙,终于坐定不动,扯了把盖住血迹的残破披风,沙哑地朝他道:“跑还能跑不掉?明明是你要死撑。”

曹煜听到了却没答,□□一挑掀开一人的偷袭,而后杀进人群,待那空隙的恶人被扫清过半,方才枪杆一落、扎进叶榕跟前的土里,望着他道:“澜沧城这么快就丢,你难辞其咎,何况身后还有大片据点,总要抵挡一阵。”

“嘿嘿,我这是同你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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