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钳。”

“病人大出血,呼叫血库。”

“电击。”

出血量几乎超过输血量,血库那边又忽然告急,主刀的秦海婷努力地保持冷静,越想越觉得不对。

齐宇又不是什么熊猫血,这时候血库告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手术到半小时之前为止都很顺利,怎么会突然……

“把所有注射过的药剂包装给我!”

这是预谋,有人要齐宇死,或者要更多的人死。秦海婷一目十行地扫过所有注射剂的包装盒,突然抓出一个狠狠地丢在麻醉师身上:“谁准你们给病人注射这么大量的肌松!”

秦海婷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只见麻醉师突然推开旁边的人冲了出去。秦海婷反应还算比较快,立刻让人内线给吴一穷。

麻醉师被掉包了,真正的麻醉师很可能已经遇害。血库那边说不准也出了问题。她深呼一口气,继续死盯着手术台。她可是中科院的博士,是这里年轻骨干中的佼佼者,她能救回这个人的。

此时距离解雨臣到达上海还有四个小时。

解雨臣下了高速忽然觉得有点头昏眼花,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窗透气。霍宁刚好又醒了过来,揉着酸疼的后颈,往前伸了伸手:“你坐到副驾驶去,我来开。”

解雨臣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笑道:“不寻死了?”

“就算要死,我也不想车祸撞死,太难看了,”霍宁下车,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下来,快点儿,你大脑缺氧了。”

“护士长的专业素养,佩服。”

车速仍旧很快,解雨臣坐在副驾驶调整呼吸。他有点儿想吐,好在还没真的吐出来。车里有茶苯海明,早点吃的话就好了。

“估计现在还死不了,你别先出点什么事,”霍宁转了个弯,“生离死别跟琼瑶剧似的我看了就恶心。”

“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像个正常的女人,看看言情梦想白马王子,再不济跟霍秀秀一样我都认了,”解雨臣咳了一声,“如果你不卷进来,现在日子得多舒坦。”

“我和你一样,没有选择。”

“放心吧,你死不成的,命这么硬。”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好人有好报啊。”

“谁告诉你我是好人了?”

“至少现在还在给我开车。”

霍宁没绷住,笑了笑,忽然觉得身上也没那么疼了。尽管那道狰狞的黑色还在蔓延。

手术进行到第七个小时,研究员医学部除了手术之外,各方一片大乱。逃走的假麻醉师被逼到天台,突然拔出枪来与保安对峙。武警支队已经派人过来,吴一穷站在楼下,等着楼上传来枪声。

“吴处长,解先生来了。”

“哪个解先生?”

“解雨臣先生,还带着个穿护士制服的女士,有和齐先生一样的症状。”

“带到我办公室。秦博士那儿怎么样了?”

“齐先生刚刚脱离危险,但是还没出来。”

吴一穷往楼上看了一眼,转头对身边的人说:“你在这里看着,我先回办公室。出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转身的瞬间,楼上响起短暂的枪声。

霍宁撑了一路,刚到吴一穷的办公室就抱着双臂蹲在,满头都是冷汗。吴一穷进来的时候,霍宁已经双眼昏花,靠在沙发上几乎不省人事。

“这姑娘是谁?”吴一穷站在沙发旁边试了试霍宁的呼吸,“看着眼熟。”

“秀秀的表姑霍宁,和齐宇一样,被药物破坏了神经,有没有办法救她?”

“资料和方案都在秦海婷手里,她现在正在给齐宇做手术。”

“他……怎么样了?”

“刚脱离危险,你别担心了。我去安排专人给这丫头做个检查,”吴一穷回过头来,皱了皱眉,“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要不要也做个检查?”

“不用……谢谢吴叔,我开车开太快了,累的,”解雨臣坐在另一边沙发上,扯扯衣领,“休息一下就好。”

“你多久到的?”

“大概……十个小时?”

“一个比一个玩儿命,你们这群年轻人……”

解雨臣笑笑,没什么力气再说话,下一秒居然就歪着头睡着了。夜晚的上海多少还是有点冷,外面起了风。天气预报似乎说今天台风登陆。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黑眼镜被推出手术室,与此同时,霍宁的救治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解雨臣还睡着,吴一穷翻出柜子里的薄毯盖在他身上。不知怎的看着这个满脸疲惫的年轻人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吴邪,天生所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他选择了逃避,这些年轻人却选择了面对。

能做的事太少,至少让他们这些老家伙来做后盾吧。

解雨臣醒来的时候黑眼镜已经被送进观察室,虽然已经平稳下来,秦海婷还是不放心。齐宇被换了三次血,好几次秦海婷都以为齐宇要不行了,也不知道是怎样坚强的意志力,让他停止跳动的心脏一次又一次重新工作起来。

上午十点,解雨臣站在观察室门外,隔着玻璃看着浑身纱布的黑眼镜。

他忽然觉得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幸好,他们都还活着,不管将来会怎么样,至少现在,都还活着。

霍秀秀闻讯赶来,正好碰见解雨臣往外走,立即迎上去。

“怎么样了?”

“齐宇没事了,霍宁还在观察中,”解雨臣手里拎着西服,捏了捏眉心,“我出去找个宾馆,你有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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