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云笙,你可是许久没笑了……
回神,对上一双明亮滚圆的眼睛,残生说,是我养的狗。
那本杂志上面写了什么来着:所有完整的家都缺不了一只宠物。
我看着原本一只小小的黄毛狗如今已然称得上威风凛凛了,本想将它抱起来的,但是我现在这身体不要说抱起这样一条狗,就连起个身都做不到。
看着它依旧兴奋甩动的尾巴,我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瘦弱到没有肉的肚子。
它没有忘记这个习惯,这么大个体格,竟然就这样要爬上沙发,然后爬上我的肚子,我轻笑去推它毛茸茸的脑袋对他摆了摆手,示意它不行……
它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就这样愣头愣脑的傻在了沙发边,两只前脚还搭在我的手边没有下去。
拍拍肚子它就知道可以到那个地方睡觉这个习惯是它从小就养好的,也是我惯着的。
从前每一回都是在午饭后,一张藤椅,拍拍肚子,一只狗,一场小眠,一场美好似乎还在眼前,然后慢慢在阳光中泛黄,最终在一场风后破损。
我睁着眼睛淡淡的看着这简单的房间,却看到了落地窗边一张与那时一样的藤椅在阳光下静静的,默默地躺在角落中。
上面躺着我离开时看的书以及盖得毯子。
原来不是一模一样,而就是那一张椅子,那本杂志,那条毯子……
心中有一丝牵扯,想着叶残生他是否也是因为怀念,怀念那时的日子,那么为什么选择这样毁灭的方式?
再回头看着拿着碗的叶残生同样注视着那个角落,冷峻的脸上是熟悉的温存,他双眼恍惚,仅仅是看着那一角阳光,仿佛那里躺着一个人,躺着他最爱的人,那人有着软而偏长的碎发,那人安详的睡着,手不安分的放在肚子上的金毛球上,然后嘴角时美好到让叶残生恨不得囚禁的笑容……
那人是我,是西彦嘴中的我,也是他嘴中的我。
回过神的时候叶残生已经坐在我身边,手中的碗中是一碗白粥泛着热气他说:“从前有个人躺在那里怀里抱着一只金毛狗乐呵的不像样子。”
我乖乖张嘴,含进勺子中的东西,伸手摸上了他脸颊上的疤痕。
他说那话的时候让我忍不住为他心疼,终究是那个时候,那个午后的臭小子。
他搅拌着碗中的液体缓缓道:“我依然很爱他。”
一勺接一勺,我很乖,他很温柔,在这一如当时的午后。
“但是他总是那么虚幻,我不安心,总担心他会有一天消失在阳光中,或者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中,这样活着好幸苦。”
碗被放到一边,身子在那一刻被他抱在了怀中,我始终都在沉默。
然后是他悲伤的声音:“他不爱我,不爱我,一点都不爱我……”
我喉咙哽住,应着他悲怆,无奈,撒娇的声音,眼眶有些萧瑟,我转移视线,看见那只本来活蹦乱跳不知安生为何物的金毛狗安静的坐在一边,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从他他水灵灵的眼睛中看到两个人,一双身影。
“或许他是爱着你的。”
那一刻的心疼和恍惚让我完全忘了,我是个已经疯了的人。
我回抱住他,可是在抱住他的那一刻身子却被他狠狠压住,他有些血红的眼睛有些凶狠的看着我。,肩膀被他死死按住,他质问我:“你又怎么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和那个人的事情吗?”
他好看的眉头挤到一块,一双漆黑的瞳孔慢慢晶莹,下一刻,他几乎是吼出来:“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把叶残生忘了……”
他没有说你把我忘了,他说,你把叶残生忘了……
脖颈处他尖锐的牙齿抵在我的动脉处,最终都没有咬下去,我却当真宛若一个傻子般伸着脖子,一只手还摸着一边花生的脑袋,眼睛看着那方角落中的藤椅无悲无喜。
他若真想这样将我拆骨入腹,我自然挣不动,死后被他怎么摆弄反正也是没有知觉的,不如从此解脱,但是想到解脱,那颗跳动的心脏竟然被那么丝丝缕缕的不舍牵扯着,不肯就范。
那时,我只想到那句佛语: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他的痛苦几许,大约这么多。
而我,无非是求不得。
西彦来看我的脚上的伤时,我已经保持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场蓬勃的日落,那余辉照在我的头上,滑倒我的身上,褪到我的脚上,爬上我的链子,最终消散,然后夜降临。
应无怨尤。
我想了很多,想的也很乱,然后做了一个决定,真正毁掉我的一生,又或者开始了我的一生。
西彦帮我重新包扎的时候我问。
“西彦,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残生我的病好了?”
“其实我觉得,少主他可能猜到你没有疯……”
我抬头,灯光下西彦的脸多多少少有些斑驳。
“呵,是吗?他到体贴,肯陪我做戏……”
“只是猜测,或者少主他也是在确认。”
微微沉默,即使舍不得,也不该这么犹犹豫豫的,既还是有感情的,就把这一生赔给叶残生吧。
“他,还是想挑了我的脚筋?”
“嗯……”
“你挑吧。”
“!”
抬头,我轻轻摸上链子上自己瘦弱的脚踝:“惊讶什么?我认了,不会寻死,不会逃离,往后只是呆在他身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