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温和笑道:“不要指望我们……你们才是纯阳的未来。总是一代人更比一代人好的。你走吧,不要再等我了,回去好好练剑,把静虚剑宗发扬光大。”

夜,杨楚月回来的时候,谢剑觞正拨弄着他的洞仙引。

如今没事儿他也开始学着弹琴,也算是有模有样,琴声也不再断断续续,勉强能弹出流畅的曲子了。他已经很满意,毕竟自己又不是长歌弟子,弹琴当娱乐嘛。

杨楚月推开门的时候,如水月光倾泻进来,然而谢剑觞先闻到的是他身上的几乎是瞬间填满屋内的血腥气。

谢剑觞按弦,抬头,看到的是杨楚月一身白衣逆着月光,衣上却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凝固成奇形怪状的似妖形态。脸上也满是血污,青玉流在背后亦是被血洗了一般。他用琴中剑拄着地,抬眼不轻不重看过来,目光平静,却连眼中瞳孔都是血色的。

眉间朱砂在血色中显得格外妖异,仿佛饱食了一顿美餐,发着一点暗淡却诡秘的光。

谢剑觞这才想起,今日是据点战,前面瞿塘峡和黑龙沼双双战败,浩气打到了白龙口,今日定是一场恶战。

他起身走过去扶杨楚月,淡淡道:“衣服脱下来丢外面去,明天烧了。这洗不干净了,穿新的,我打水你洗个脸。”

杨楚月待他扶住自己,忽笑:“我还以为你会害怕我这样子,刚才一路走回来,巡逻武卫愣是没有一个敢靠近我二十尺的。”

谢剑觞帮他把外面的白衣脱了丢出去,青玉流和琴中剑放一边,扶着他坐下,给他打了盆洗脸水过来,绞了毛巾认真给他擦脸,过会儿才道:“因为是你,所以不怕。”

杨楚月血色瞳孔静静看着他,看着他给自己擦干净了脸,又脱了自己里外衣服换上新的,期间未发一言,待到谢剑觞也坐了下来,才忽地抱住他,脸埋到他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轻轻地说:“我以为你走了。”声音委屈又带点难受。

谢剑觞明白,顾清陌来过的事情瞒不过他。

杨楚月似是问他,又似自言自语:“你为什么不走?”没等他回答,更紧地抱住了:“给了你很多机会,通过叶秋潭放出消息让你离我远一点,可是你还是回到了我身边,纯阳宫叫你回去你也不走,那你就生是我杨楚月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了。”

身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杨楚月抱着谢剑觞的时候血腥气直扑谢剑觞脸上。他却依旧轻轻回抱住了杨楚月:“我两年前是辞了剑宗首席下山的,早就不是纯阳的人了,如今不过是个江湖人。”

杨楚月抱着他不动,轻轻道:“好。你我都不再是什么长歌首席、剑宗首席,都只是普通的江湖人……真好。”

谢剑觞轻轻拍着他的背,半天没见杨楚月有声息,侧头一看,他竟然已经睡着了,却还是眉头紧皱,显然是很不舒服。

谢剑觞只能又把他叫醒,两人脱了衣服在床上相拥而眠,宛如多年前一般亲密。

番外四·⑥ 青玉长吟

那日之后杨楚月放宽了他的限制,他已经可以像普通恶人谷的人一样在白龙口来去自如,进出卧龙坡都没有武卫阻拦。

卧龙坡的武卫鲜有知道眼前这位白衣佩剑的男子到底是谁的,有的听了暧昧的小道消息和谢剑觞初来时杨楚月的态度,又见到谢剑觞样貌清俊,背后说着杨督军可算是有个小情人了;更多的是以为雪名先生是杨楚月请来的医师,因为他确实没事儿就给在攻防战中受伤的兄弟治伤。

倒没人怀疑到昔日国师的身上,也没人怀疑他是浩气盟的人。

谢剑觞和这些恶人谷的人接触多了,也才明白,什么正邪?打架杀起人来,一样的正邪不分。恶人谷里妻女被杀走投无路,全家病死自己独活的伤心人不在少数,浩气盟内作奸犯科的人更加不少。不过是顶了个阵营的名头,非要在一潭浑水里分出个黑白善恶,着实可笑。

这日他又给几位攻防战里重伤被抬回来的侠士和将士治伤,边给他们配药边闲聊。

其中有位年纪不大的侠士问他:“雪名先生,你喜欢恶人谷吗?”

谢剑觞正捣药,闻此言偏头一看,这位侠士看起来也就是个少年,正常人家读得起书的都还在学堂读书吧?显然涉世未深,比顾清陌还小的年纪,却凭着一句自在逍遥入了恶人谷冲杀。却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故事了。

谢剑觞轻轻一笑,把捣好的药用纱布包了,交给旁边打杂的人去给受伤的武卫敷药,自己洗了药罐子又开始捣另外的:“不喜欢,你呢?”

侠士“咦”了一声,又问道:“雪名先生不喜欢恶人谷,怎么又在恶人谷里呢?”

“我可没说我是恶人。”谢剑觞觉得这个少年甚是有趣,不由得也和他多说了几句。

少年似懂非懂点点头:“我也不喜欢恶人谷……要不是我父母都没了……恶人谷大家都对我这么好!”

他说的话有点颠三倒四,估计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旁边年纪比他大的另一位侠士不轻不重打了一下他的头:“别说不喜欢恶人谷!大家都是兄弟,你不喜欢恶人谷待着干嘛?”

少年嬉皮笑脸跟他求饶:“好大哥,我是觉得大家都很好啊,只不过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指不定哪天命都没了,你还说带我回君山喝桃花酒的!我可不想这么早丢了小命。”

另一位侠士正准备训他几句“自在逍遥生死当置之度外”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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