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双唇,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怎么也说不出——姜南情割断了他的喉管,连他的命也所剩不多了。

“你想问我怎么醒过来的吗?”姜南情抹了一把脸,想将脸上的血抹开一些,结果发现这是徒劳——他的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他望着鲜红的、仍旧在颤抖的右手,刀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不由扯出一个微笑。

可这微笑,隐在血色的背后,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神色,包括那双眼睛也越发邪气起来,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

“等我下地狱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姜南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轻声笑了出来。陈天瞪着眼睛望着他,直到双眼涣散,翻出了眼白,最后头也靠着座椅侧到一边,没了呼吸。

姜南情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彻底断了气,这才放松下来,大喘着粗气,整个缩进了座椅里,忍不住地抖着身子。

这一次他杀了在他面前的陈天,下一次呢?当他陷入幻觉,人事不知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谭元朗,他该怎么办?他会不会也杀了谭元朗?

姜南情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击垮。他不能伤害谭元朗,他是不是该应该离开?等把谭妈妈救出来以后?然后,他离开谭元朗,离得远远的,到没有人的地方自生自灭……

“南情!”谭元朗一声惊呼从驾驶室那边传来。姜南情回头望去,谭元朗早已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半个机舱都是血,地面上的血迹汇聚在一起,往低处流去,叫谭元朗几乎都无处下脚。

姜南情一看到谭元朗,方才的念头就涌上心头,他想伸出手去握住谭元朗,可一看自己手上全是鲜血,又忍不住嫌恶起自己来。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任谭元朗在外面怎么敲门,就是不打开。

“南情,你别把自己关起来。南情,乖,你出来,好不好?”

可洗手间里的人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写满了肮脏。他把水流开到最大,用力清洗手上的、脸上的鲜血,可无论他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纯净的水打在脸上,流下来的却是一股股血流。

姜南情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是不干净的了。

敲门声渐渐消失了,是不是谭元朗也放弃了他?

姜南情坐在角落里,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他在想着谭元朗会破门而入,将他从这一间小小的斗室里带出去,或许他在想着就此在这个狭小封闭的洗手间里躲到地老天荒?姜南情自己也不知道,他唯有将头埋进双膝,一如当年那个彷徨无助的少年。

敲门声突然再次响起,把姜南情吓了一跳,心头却突然升起了一丁点微弱的希望——是不是谭元朗来救他了?

“南情,我就在外面。我可以把任何挡在你面前的障碍都消除,可是我该怎么把你的心魔赶走?我是赶走了,可我没法把那个躲起来不见我的南情带到阳光下,南情……”谭元朗背抵着门,心中焦虑万分却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几乎将他吞没,他转头看了看已被他收拾干净的机舱,他做了这件事,南情就会出来见他吗?没有人比谭元朗更了解姜南情了。姜南情恨双手沾血的自己,却为了和谭元朗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推进深渊里。

如果姜南情后悔了呢?如果他选择离开呢?谭元朗不敢想,可他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想。如果姜南情真的选择离开,谭元朗心想,他或许会躲在暗处保护南情一世安然。

“南情,我就在外面,我会保护你,我保证。”谭元朗不知道这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里面的姜南情。

姜南情顺着谭元朗声音传来的方向爬了过去,将门上的锁打开,在将门拉开,谭元朗果然就坐在外面,和他一样坐在地上。姜南情背靠着一边门框看着谭元朗,谭元朗也静静地看着他。两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可他们的眼神却是彼此都懂得的。

“阿谭。”姜南情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谭元朗也伸出手握住。两个人的手都是冷的,一如他们此刻都深在谷底的心。

“阿谭,我刚才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离开你。”姜南情终于费力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谭元朗听在耳里,一股酸痛涌上心头,可他还是咧开了嘴,想说出一个“好”字,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南情离开?

“姜南情,你给我听着,这辈子,你都绑我身上了,我去哪你就去哪,我——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方才明明想着要放手,可此刻看着姜南情那张惨白着的脸,话到嘴边竟完全变了样。谭元朗一把将姜南情拉进怀里,似乎他一松手,姜南情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姜南情被谭元朗紧紧搂在怀里,双臂也忍不住抱紧了他,一边忍着哽咽,一边说道:“我想过,阿谭,我想过,可是我舍不得,阿谭,我舍不得离开你。哪怕我真的有一天变成你的累赘,我也不想离开你。”

谭元朗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所知所想,只有扳过姜南情的头,对着那双他最爱的唇,狠狠地吻下去。

两个人都抛掉了理智,抛掉了冷静,此时此刻,唯有眼前人才是真实,只有将对方的心贴着自己的,也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唇齿纠缠,四肢缠绕,紧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大汗淋漓,混杂了两个人的气味,融为一体——他们本就是一体,从来都是。

谭元朗突然坐起身,将姜南情抱在自己的腿上,双手落在他的背上,一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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