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曦笑着转身对大家说:“大家这个人,这人就是我那个欠了一屁股债然后逃之夭夭的前夫,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现在的下场,我警告大家,千万要他这张脸,下次看见他绕的远远的,因为他就是个骗女人钱的小白脸。”

“你说够了没有!”秦微脱下被冰水打湿的西装,揉成一团,像丢垃圾一样丢进车子里。

何曦被他拖着过来,他放开手,何曦站稳后看着他的狼狈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居然……你不怕丢脸么!”秦微没料到何曦居然在人前撕破脸,他可没忘记自己的前妻以前的‘架子’,连他这个做老公的都要仰望她,她以前处处记得自己的身份,现在呢,居然在人前让人看她笑话。

“丢脸,我有什么好丢脸的,我没脸了你忘记了么秦先生!”

这是秦微的杰作,他辛苦得来的结果,而这么多日子以来他就想着这样一天能站在何曦面前再给她最后一击,看她的尊严一点点崩溃。这才是他的目的。而不是被何曦弄的狼狈不堪。

“你……上车。我让你去看一看我的母亲。看看她被姓何的害成什么样!”秦微失去了原本的从容,他的冷静失去了作用,剩下的是无法抑制的怒火。

她把何曦粗暴地塞进车里,他坐上驾驶座,把车门重重关上。

何曦说:“何真真已经死了。”

“我知道。但是你是她女儿,你也逃不了干系。”

“开玩笑。冤有头债有主,你干嘛不去阴曹地府找她。”

“你知道这几年,我母亲是怎么过来的么!她的丈夫被她最好的朋友抢走,她还替这个情妇的女儿写推荐信,到最后,这一家子人死地不明不白,她却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罪名,在这里,谁无辜,别说是你,你和你母亲进门的那天就是我母亲不幸的开始。要怨,就怨你有那么一个做婊子的妈妈。”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在路上,何曦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此时她的手机不失时机的响起,秦微转头看她。她接起电话,手机那端孙安娜声音愉悦轻松,好像身处阳光明媚的春天,听她的声音都能感受到那种温暖,“何曦,你什么时候回家?我看都已经很晚了,需要我去接你么?”

“娜娜,我现在有点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何曦克制着声音的起伏,她希望不要让孙安娜担心,因为孙安娜老是喜欢胡思乱想,如果她知道此时她在前夫的车上被前夫带去看一个故人,孙安娜没准会带着一把菜刀杀过来救她。她是很想被孙安娜救,但是她更担心孙安娜的安全。她相信眼前的情况她应付得来,而这是她的心结,必须让她一个人去面对。

“哦。晚上也回不来的那种么?”孙安娜问。

“是的。”何曦轻声回答。

“那好的,我有数了,你把手机带身边,随时打给我。”孙安娜主动把电话挂断,何曦拿着手机,看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灯陷入沉思。

“为什么不告诉对方你在这里,为什么不求救?”经过刚才那段时间的过度,秦微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他看着何曦冷笑,总觉得她此时的平静叫人恼火。

“有用么?”何曦有点累了,她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

“你也不用怕,我只是带你去看看你的老朋友。你应该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何真真带着你来我家,说那天是你生日,我母亲就给你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你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看着上面的蜡烛发呆,你还记得么?”

“记得。”何曦的回忆慢慢苏醒,那些都是深埋在记忆里的片段,因为她早熟,太早懂事,所以把过去牢牢记在脑海里。

她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生日蛋糕,上面有雪白的奶油,各种颜色的水果,还有蜡烛,她小心地数着上面的蜡烛,一根,两根……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出现在她面前……原来那个男孩子就是秦微。

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我当时就很讨厌你,你跑来干嘛,我母亲对你好到不行,一听说你想弹钢琴就让佣人给你收拾琴房,从她受伤以后她就再没有碰过钢琴。她对你们母女俩那么好,你们却这样对她。”

何曦说:“我记得她,她对我,真的很好。”何真真一直依靠着男人生活,她又依附着何真真,那男人给了何真真富裕的生活,同时也惠及幼小的她,只是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女人的痛苦上。

车子停在一处私人的小洋楼外,有人过来拉开铁门,秦微把车开进去,停在大门前。

他走下车,对何曦说:“下车吧。”

何曦走下来,听见秦微在向医护人员询问他母亲的情况:“晚饭动了多少?”

“现在呢,谁在照顾她?”

房子很旧,虽然毗邻闹市,却很安静,爬山虎拥抱着大半的洋楼,西式的小窗户上摆放着几盆花,秦微打开门,说:“进来吧,怎么,不敢进来,怕没脸见她?”

何曦接收到他的挑衅,大步从他面前走过。

她来到二楼一间房间的门口,秦微轻轻推开门,把门留一条缝隙,他轻手轻脚走进去,过了一会儿,听到熟悉的但是无比虚弱的声音,“你带着谁来了?”

“何曦。那个人的女儿。”

“你把她带过来干嘛?”

“妈,你不想见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是她没脸见你才对。”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她就在门外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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