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之情喝了一大壶酒,陆万龄突然想起来,“我们没有钱建生祠啊?”

祝捷不慌不忙,“等魏公公知道了这事,不就有钱了吗?”

陆万龄低头思考了许久,才明白过来,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多亏了祝兄智谋过人,我们这才要发达起来,若没有祝兄,我还不知道要在这国子监熬几年呢!”

祝捷举起酒杯:“若没有陆兄交游广泛,我这些小聪明怎么能派上用场呢?”

第二天他们就去找曹代了,两人把来意一说,又说:“此事若成,我们三人是首功,至少能捞个七品县令当当,总比现在还是个穷书生好。”

曹代说:“这事恐怕行不通的,有些欠妥当。”

祝捷道:“要等事情都行得通了才去做,要等到猴年马月?你看现在,魏公公杀忠臣,结党羽,那桩哪项是行得通的?又有哪项合乎道学了?还不是人做下了,才行得通的。”

晚上魏抚民回来,曹代便将陆万龄和祝捷话告诉了魏抚民,魏抚民哪里读过几天书,他连像曹代、陆万龄这样的犹豫都没有,欣然应下:“这正是我叔叔喜欢的,等我和叔叔谈过,看看怎么办才能办的漂亮。”

魏忠贤也是个大文盲,对孔夫子更没什么敬畏之情,但他在宫里混久了,和东林党斗多了,也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动了,孔夫子就是其中之一。“咱家怎么敢和孔圣人相比,罪过,罪过啊。”

魏抚民道:“叔叔切不可妄自菲薄,照那些监生看来,叔叔比孔夫子更厉害,更该敬重呢?”

“哦?此话怎讲?”

“那孔夫子不过是教出了七十二个学生,到死也不过是个白衣。叔叔管着内外大小文武官员,何止七十二个?就是孔夫子门下,也没有这么多带乌纱帽的学生哩。”没文化的魏抚民拍马屁起来,正好能拍在同样不读书的魏忠贤心里,“叔叔您是东厂总督,为国家除去了东林党这个祸害;辽东军队如今一改颓势,和后金对峙,正是因为您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正如当世诸葛亮啊。他们又说了,别的不说,就说孔夫子其他的文都没写,一辈子就整理了基本拾人牙慧的前人之语,叔叔您啊,一人写了《三朝要典》定下三朝功过,岂不是更伟大?”

魏抚民见魏忠贤听得眉开眼笑,又再接再厉道:“叔叔,您数数,您都抵得上多少个历史名人了?简直是文曲星下凡,武曲星在世啊!”

“尽说些好话奉承我!”魏忠贤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被这些话捧得高高的,就像小时候看多了虐文,就喜欢看些傻白甜,傻白甜看多了,味道又淡了,想看些腻得不行的总裁文。如今的魏忠贤,是听不进忠言逆耳了,“算了,既然是那些书生的好意,我们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只是他们不过是几个穷秀才,哪里有什么钱,你去我账上支取些,嗯……我听赵百荣说吴桥县给我做的生祠花费万金,那就取万金给他们做吧。让他们好好做,事成之后,自有补给他们的好处!”

陆万龄得了确切答复,又知道魏忠贤自个掏腰包建国子监,他们只需一个首倡之功就能出人头地,忍不住对祝捷竖起了大拇指:“祝兄料事如神啊!”

祝捷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也不说些什么谦虚的话了,朝陆万龄拱拱手,应下了。

“其实这件事若是要做好,还有一个坎没过。”祝捷对陆万龄说,陆万龄问道:“魏公公都同意了,还能有什么坎?”

祝捷吐出一个人名:“林焊,林司业。”

林焊,林司业,国子监第一硬骨头、臭脾气。

一听到林焊的名字,陆万龄不禁萎了,他在林司业手下吃过几次亏,实在是怕了。祝捷一看他这样,讥笑道:“你有魏公公亲口承诺,怕他一个从四品的司业做什么!”

陆万龄一想,正是如此。以前他是秀才,那是司业,这才怕了他,可陆万龄什么时候不想着出人头地,以后找机会和林司业叫板?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自己怂什么怂啊,正面杠啊!

他们一起去见了林焊林司业,林司业不知他们两人一起来所为何事,只是见他们脸色阴沉,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

林司业问:“你们来所为何事啊?”

“是为了魏忠贤魏司礼公公的嘱托而来。”陆万龄说道,见林司业一下就拉下脸来,心里一阵快慰。

林司业没想到国子监这个一向是东林党预备役的地方居然还出了魏忠贤的,脸色难看极了。“魏厂公嘱咐你们什么了?”

“学生朋友在魏司礼族亲处座馆,前几日得知,魏司礼嘱咐其亲族,让学生们上本请奏,说魏司礼功德盖世,可比孔孟先圣,叫我们在国子监里给他听建生祠,日日香火供奉呢。”

林司业气得发抖,他哪里不知道这事他们两个的托词,分明是他们自己想抱魏忠贤大腿,才去找人家的,在国子监里建生祠这事估计也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现在又安在魏忠贤头上。

魏忠贤祸乱朝纲,林司业为人方正,对其恨之入骨。可看着眼前这两个都是自己的学生,林司业更加心痛,想到他们两不思进取,反而为了一步登天,居然舔着脸让魏忠贤的生祠建在太学旁边。

他魏忠贤算是个什么东西!

林司业双手握拳,一拳锤在桌子,咚的一声,吓得陆万龄心脏都快停跳了。

“这事可笑!可笑之极!你们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居然就学会了这么些个投机取巧的把式,居然敢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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