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翻了翻白眼,瞧见方泉已经更衣停当,便从桌子上抓起一个东西,朝方泉走去,“你明明不比我矮多少,为啥我这衣服穿你身上就跟罩了个大口袋似的?”

“我……等等这是你的衣服?!”

“再把这个一别——”

“?”

“啊,果然全身的衣服都向左边跑了——噗!”尽管捂住了嘴,易钟明还是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方泉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左胸口,意外地触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徽章,“这是……”

“不戴法徽你怎么去开庭呢?”易钟明回到自己的电脑后坐下,“行了,别磨蹭了,快跟着萍姐下去吧!”

“那你呢?”

易钟明从屏幕上抬起眼睛:“我?我当然是要过会儿再下去啦。”

方泉悻悻地走出办公室,只见那位“萍姐”早已在门口等候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是新来的方泉,那个……额……”

“我叫王萍,你和小易一样叫我萍姐就行,”萍姐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有浅浅的酒窝,“而且别‘您’啊‘您’的,我才刚三十呢。”

“对,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只要工作不出错就行了。”接着,萍姐的表情严肃起来,开始传授做书记员的经验,“小方啊,在开庭前我们作为书记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你呀最好拿个本子记一下,不然肯定会忘的:首先,在庭前熟悉案卷中的各种材料,我们可以通过提前打好开庭笔录的开头和翻阅案卷来进行;其次,注意案子是简易程序还是合议庭,如果是合议庭,我们要提前通知陪审员,并把起诉状再给他们印上两份;然后在开庭当天,记得准备齐全这个布袋子里的东西——包括法槌, a4白纸,笔,空白的送达回证,计算器,印泥之类的,不过一般袋子里都已经有了,你只用稍微检查一下就行了——都记下来了吗?”

“恩恩……不过,印泥?”

“是啊,主要是给老人家用的。我们一流法庭所辖的几个社区都是三水市的老居民区,来这里打官司的老年人非常多,他们有的不会写字,有的就算是会写,手也哆嗦得握不住笔,所以这个时候还是按手印比较方便。”

“还有这种事情?真是没有想到呢……”方泉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且能这么多的事情,萍姐你还真是厉害呢!”

“厉害?我还差得远呢……”萍姐低下头,浅浅一笑。

二人从二楼办公区下到一层,这里是整个一流法庭的主功能区,有三个法庭,一个调解室。萍姐带着方泉径直走向二号法庭,这会儿距离开庭还有将近二十分钟,因此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都还没有到场。萍姐娴熟地打开电灯、空调、电脑和打印机,放好法槌,将提前准备好的开庭笔录半成品转到电脑桌面上,然后便让到了一边。

“今天的主角是你,我就在一边把把关就行了。”她让方泉坐在书记员的正席上,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旁边,“一会儿你先查原被告、诉讼代理人的身份信息,再念这段法庭纪律,然后把当事人和法官说的话都记下来就行了。”

“全部的话都要记下来……么?”

“可以漏掉那么一点点东西,但关键的话可是一句都不能漏的——啊,把字号调大点,这样法官也能看到你打的内容了——你们男生不都喜欢打游戏吗?手速应该还挺快的吧?!”

“这个么……”

说话间原被告已经陆续到场了。方泉在按照萍姐的指示核查了二人的身份信息、询问了他们的现住址后,便让他们二人分别在原被告席上就坐,等待开庭。这是一个离婚的案子,原告是妻子,年纪不比方泉大多少,被告是丈夫,看上去已经三十好几了。二人相视无言,始终保持沉默,再加上法庭内空调制冷效果极差,方泉莫名地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易钟明是踩着点到场的。他瞥了一眼冷冷清清法庭,然后径自坐上了审判台。萍姐赶紧推了一把方泉,他晃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照着笔录上的模板开始念:“下面宣布法庭纪律:当事人及其诉讼代理人和旁听人员必须听从审判长或独任审判员的统一指挥,遵守法庭秩序,发言、陈述和辩论须经审判长或者独任审判员许可。当事人及旁听人员在庭审过程中应关闭移动通信设备,未经法庭许可不准记录、录音、录像和摄影,不准随意走动、进入审判区,不准发言、提问,不准鼓掌、喧哗、哄闹和实施其他妨害审判活动的行为。对于违反法庭规则的人,根据情节轻重审判长或独任审判员可予以警告、训诫、没收录音录像、摄影器材设备、责令退出法庭等处罚,或经院长批准予以罚款、拘留,情节严重者将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那么今天你们俩这个离婚的案子,按照法律规定是必须进行庭前调解的,”易钟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给方泉一种怪怪的感觉——确实,跟在楼上普通的说话比,易钟明严肃了许多,但总觉得他的声音里还掺杂着某种让人不舒服的情感,“你们同意调解吗?”

被告点点头:“同意。”

原告冷着脸说道:“不同意。”

“啧,愣着干嘛,快记啊!原告!冒号!不同意!被告!冒号!同意!”即使没有点名,方泉也知道易钟明是在说他,他的视线在文档上游走,果然找到了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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