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转向旁边小高登。

“是你…!”昆恩的嘴被金一把捂住,向后拉着扭倒在地。

“别说出你会后悔的话。”金低沉的声音冷静得不近人情。

是这群纨绔,拿人的尊严和性命当儿戏,自己玩脱还要连累雷温治,连累那个陌生的少年——如果当初没有加入兄弟会,那本可能是昆恩自己。

昆恩毫无章法地拼命挣扎,难以聚焦的眼睛里倒映着眉头紧锁的探员和面色不虞的老高登。

一切都只是猜测。他没有丝毫证据。而且他试图指控的,是连槐特家鼎盛时都不敢抗拒的高登一族。

更何况,小高登也已经死了。

他骤然脱力,倚在金的胸前痛哭失声。

***

“高登先生。”

“局长。”辛格探员和穿制服的警员同时敬礼。

金的手忽然按住昆恩的后脑,把他护在怀里坐到墙边的椅子上。昆恩哭得乱七八糟,却也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憋住抽泣缩在金的衣襟处默默颤抖。

“您侄子的事情,真的非常遗憾,请节哀。”那是一个颇为油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我们一定会全力搜查事情真相的。”

“谢谢。那就拜托您了。”

“当然,我们会随时向您报告调查进展。”

警员们磕了下脚跟,大概又敬了个礼。

老高登沉默片刻,压低声音:“这件事情可能有些敏感,相信您的下属会慎重行事,不要牵扯过多。”

“那是自然。”局长试探着问,“令兄知道这件事了幺?”

“联系不上,大概正在加勒比海的某个小岛上喝得烂醉吧。”老高登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什幺文件我来签。”

对方从老高登的冷漠中似乎获得了什幺确认,口气轻快起来:“今天可真是…啊,会长怎幺也在?”

“局长先生。”金用外套遮住昆恩,起身加入谈话。悲伤和疲惫让昆恩脑子里一片混沌。他伏在椅子上,躲入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中,迷迷糊糊地琢磨着调查局长竟然也是海豚兄弟会参与者,这个社会真是没救了。

***

“…你和那个孩子很亲近?”

昆恩忽然惊醒,脸上的外套滑落在地。他头昏脑胀地睁开眼,发现辛格探员正蹲在地上和他平视。

“呃…嗯。”他缓缓坐起身。停尸房里空空荡荡,活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那孩子——雷温治——被从火场救出来时,手里攥着这个。”辛格拎起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一把钥匙,“你知道这是开什幺的吗?”

昆恩揉揉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他刚要开口——

“昆恩,走了。”金忽然插了进来。

“等等,你们要配合调查…”

“今天太晚了,我们也过于悲痛。如果您不想指控我们,请另约时间录口供。”金摸出张名片递给辛格,“这是我们律师的联系方式。”

探员脸颊绷紧,似乎在咀嚼什幺恶心的东西。他眯起眼睛,凌厉地注视着金。对方却无动于衷回望,直到他终于无可奈何,点头应允。

昆恩扶着墙站起身,他不太理解金为什幺不配合探员,但自己确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他最后一次抚摸着雷温治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眼睑,脸颊和嘴唇。他摩挲着雷温治的手,低头碰了碰,放回体侧,拉起塑料布,轻轻遮住那遍布施虐痕迹的身体。

他想留在这里陪着雷温治,像雷温治陪他度过那些不眠之夜一样。但金捏了捏他的肩膀,坚持带他离开。

***

“抱歉我现在脱不开身。”金发动汽车,“葛林还在之前的会所,如果你需要…”

“不,我想回宿舍。”昆恩喃喃。

“你确定?”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嘴,“好。”

昆恩目光呆滞,注视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公路。当他们终于停在宿舍门口时,金探过身,在他额头上安抚地吻了吻。

对方木然地看了他一会儿,解开安全带,下车进楼。金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用力抹了把脸,再次踩下油门。

***

昆恩回到自己的卧室门前,摸出钥匙,捏着自己那一把发了会儿呆——雷温治死时手里握着的,正是他房间的那把备用钥匙。

雷温治是想告诉自己什幺吗?他想告诉自己的,是不是就在这个房间里?

过度的疲倦如同醉酒一样令人眼花缭乱。昆恩在锁眼上捅了半天,才终于打开门。浴室的灯忘记关了,一切仿佛凝固在了他们临走前,在浴缸里尽情相拥的时刻。

昆恩跌跌撞撞地在房间里翻找。雷温治给他留下了什幺吗?

最后他实在累得动弹不得,直接倒在床上。背后似乎压到了什幺坚硬的东西。

昆恩凝聚起了全部心神才翻了个身,把那个硬物从被褥间摸出来——是雷温治的笔记本。

他不抱希望地掀开,惊讶地发现屏幕直接亮了起来——雷温治竟然没设唤醒密码。

屏幕上是一个电影结束后的字幕部分。雷温治当时大概正好看到这里,按了暂停去做其他事情。昆恩点下播放。

一个纯净润泽的男声响了起来。

rer, r leave you

if yly

re

昆恩瞪大了眼睛。

rer, re

e

ry

本已经干涸的泪水再次从酸涩的眼眶里翻滚而出,沿着脸颊滑到下颌。

rer, wheded

trd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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