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妇。她的痛苦大多来源于身世的悲苦与周围环境的压抑,但那没有一样是她出于本身的错误。她体内的某种精神就如同春天柔草或新枝里的液汁一样,会天然自动地涌现出来。那是一个孩子没有被耗尽的青春活力,也许曾因某些不幸而被扼制。但当温暖的南风吹拂后,那短暂的压抑桎梏一旦去除,这种活力就又高涨起来,给青春重新带来希望,甚至也唤醒了她追求快乐的本能。

只要,那个“一旦”出现。

“……而冥界绝不像奥林匹斯那些家伙胡说的毫无趣味,这里的神祇让我觉得意外的有趣!他们才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冷酷无情或是俗不可耐的样子,他们丰富多彩。斯拉芙总是迷迷糊糊却又每天高兴,他的弟兄塔那托斯古板守礼却又聪慧非凡;赫卡忒也许因为不喜欢我才显得喜怒无常,但她头上的小蛇看久了也挺有趣不是麽?还有很多很多——这个表面看来没有昼夜交替、没有季节变化、没有花草走兽的地方,却是那麽——”

“珀耳塞福涅。”我终于打断了她,“我确实惊讶,你会喜欢阴暗的冥界。”

她兴奋地望着我:“那全都是因为……”

“若我因此被感动就移情别恋爱上你,那我还是那个你所喜悦的冥王麽?”我再度打断她,“你自己说的,我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情人。”

她颓然地垂下头来:“啊,是,我知道。那个好运的明托……”

不,珀耳塞福涅,说不定幸运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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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另一种想法

地上如今也许是六月里一个典型的夏季黄昏, 又或是十二月中一天循例的冬季午后。对于永恒黑暗的冥府而言,这一切无甚区别。

薄凉的空气, 空无一物的荒原,过往的年月中这静寂无声的情景强迫充斥为一个印象:与其说甚麽都不存在,不如说一切无所不在, 只是以另一种眼目所不能见的形式低调地漂浮着。

那时耳朵对一切声音的感知被无限放大般敏锐,甚至连无生命的尘土与雾气都似乎有了某种神秘活物的呢喃。眼睛因此被欺骗,仿佛远近并没有区别, 但凡目光所及之处都感觉近在咫尺。

这死寂在数十年前因一个人的到来被打破,荒原中陆续出现了新增的树林与宫殿。也许幽冥的安静不再如以往般绝望得仅剩死亡,而蜕变成金色的安宁。

如今这眼前的柔和安逸又被一阵琴声填满而丰富起来。

也许是因着远处白杨树林的阻隔,那乐声听起来模糊低沉。但无序的浓雾如被一根神奇的手指牵引般, 以玄妙的步伐跟随琴音在阒然中荡漾。以某些毫无用处的绝对标准而言, 这乐器与弹法都不见得最最高明, 不过一切都是相对而言。至少那乐音中带有某种赤.裸的率真本性, 连林中的白天鹅都在短暂惊讶后振翅飞向发出令它们着迷声音的地方。它们或盘旋, 或驻足,一贯矜持的白鸟竟有几只不时跟着鸣叫一声。

里拉琴的尖细音调抑扬顿挫, 仿佛映射着演奏者的心也这般起伏澎湃。也许仅能算是和谐的琴声在这黑色的白杨树林里, 却如一阵微风般沁入这些植物的心脾,若它们有的话。那树叶微微颤抖着,沙沙声不绝于耳,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感动——是的,感动,那林中的金光甚至都溢出得比平日更多。

金色的光芒如同飘扬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就像是曲调变出来好让眼睛得见一般。林中的湿气就如同它们感动至极地陨泣,尽管它们在事实上不会有这样的举动,但那恳切坦诚的乐曲以无愧的良心牵引它们放出光彩。林中的一切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不肯走神或是睡去。金色的光芒与雾气的波浪在里拉琴音中融合交汇,令这深沉幽暗的地下世界温暖闪烁。

亮光不断缠绵摇曳着,直至如泣如诉的琴声停止。

“喔——爸爸,我可真不知道你还会弹琴。”林中铂金头发的小女神拨弄着她的发梢,好让一顶小海蓝石珠冠戴在最佳位置,“不过今天记忆之泉应该会彻底满了。”

“行了小南瓜,别那麽粗鲁地触碰你的头发。”放下里拉琴的少年傲然地扬扬下巴,“至于说弹琴,哼,马尔福没有不会的。”

“好的爸爸,我会假装没有看到您请教那个漂亮的海中女仙策雨茜泼。”小女神眨着她黑色眼睛,十分乖巧地笑了,“所以您是打算演奏给?*裉麽?与泉水满了作为一起给他的惊喜之类。;

“请教?能回答来自马尔福的提问是她的荣幸。”铂金头发的少年嘁了一声,“至于说演奏或是惊喜,一个——”

“——马尔福是不屑于表演讨好别人的。”小女神拍着手抢先说了。

“哦,你这个甜蜜的小东西。”俊美的少年忍不住笑着把她抱起来,“好吧,随你怎麽说。”

“你其实很想?*穸憎幔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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