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旻身上,在昏暗诡异的灯光下,非但不显突兀,反而添了几许贵气,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相比之下陆知处就显得正常多了,黑色长裤和薄灰色衬衫悠然而闲适,然而明明是极为普通的搭配,穿在他身上却极适合,尤其衬出颀长的双腿和优雅的上身,再加上那张清俊而沉敛的容颜,也丝毫不比钟旻逊色。
两个气质不同的人站在一起,分外惹人注目,相形之下,钟映水反而被掩盖了些许光芒,但两大帅哥一左一右,何其耀眼骄傲,她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艳羡与嫉妒的目光,不以为忤,还得意地扬起笑容。
点了杯酒,还没喝上一口,见到舞池中众人疯狂的模样,钟映水也捺不住寂寞跑过去,很快融入那些狂舞的男女之中,余下陆知处与钟旻两人坐在吧台旁。
谢绝了第五个前来搭讪的美女,陆知处啜了口薄荷酒,清凉中带着丝丝甜味,取名蓝色海滩,果然名副其实。
酒精度不高,恰到好处,不怕今晚醉倒明天遭殃。
不去跳舞?;钟旻要的是威士忌,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到玻璃,发出特有的沉实声响。
老板没下场,作属下的怎敢优先。;陆知处撑着额头,懒洋洋回道。
那眉间淡淡倦怠的模样,足以让一个女人在刹那间心动。
钟旻是男人,但他也觉得陆知处这个静止的动作莫名地让人移不开目光。
轻咳一声,移开视线,也转开话题。
最近小心点,上次枪杀的事没完结,那人不会善罢甘休。;
陆知处挑眉,;他要杀的是你吧,关我何事?;
瞥他一眼,钟旻淡淡开口。;上次的事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干的,何况闹出来内讧荣华也不好看,所以我压了下来,但这不代表三叔他会感恩戴德就此收手。;顿了顿,续道,;你替我挡了一枪,又在开会上建议把帐目寄到香港给老爷子看,他早就将你看作我的人了。;
陆知处冷睨他一眼,明知没用,但还是要说。;不是我的建议,那本来就是你的想法。;
自己一时不察,就此踏入他的陷阱,怨不得别人,但想想实在有点咽不下这口气,钟旻想要借刀杀人,自己恰好就成了他那把刀。
看着杯中液体荡漾,钟旻勾起的唇角带着一丝算计。;生米煮成熟饭,反对无效。;
以手挡住双眼,陆无声叹息。;你这种比喻还真特别,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们有暧昧。;
如果你愿意,我没异议。;钟旻耸肩,意外地一派洒然。
没兴趣。;嘴角微撇,;我比较想知道你到底坏了你三叔什么好事,让他要这样不择手段地对付你。;
钟旻没有立时回答,微微侧首,似乎在斟酌用词,选择一个比较温和的字眼。昏黄的吧台灯光落在他洁白的前额上,柔和而无害,绝让人想不到那表相下的狠厉无情。
他在越南的货因为我的通风报信而被截了。;伴随着露出一个笑容,那一瞬间陆知处竟有觉得那个笑容十分纯洁的可怕错觉。
军火?毒品?;陆知处挑了挑眉,这四个字说得几近无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下变成一张一阖的唇语。
钟旻微微一笑,同样以无声的唇语回答他。
前者。
豪门世家还真没一个好东西的,陆知处暗自冷哼一声。
你通知了国际警方?;
钟旻低低笑出声,;你看我有这么善良么?;
嘴角抽动了一下,陆知处仿佛有不祥预感。;难不成是黑吃黑?;
回答正确。;钟旻举杯示意,表示赞赏他的敏锐反应。
陆知处大为头痛,顿觉眼前一片黑暗。
难怪人家对他恨之入骨,一出手就是赶尽杀绝,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钟旻看出他的心事,悠然抛下一句话。;他敬我一尺,我总得送他一丈,不然怎么叫礼尚往来。;
那本来就是在家族中养成的作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跟陆知处说这句话,这句近乎解释的话。
你们两个聊够没有,从刚才就一直坐在这里,快陪我过去跳舞!;因为剧烈运动而脸颊泛红的钟映水跑过来表示抗议。
陆知处和钟旻相望一眼,皆不约而同地指向对方。;他去。;
钟映水横了两人一眼,大发小姐脾气。;我不管,你们一定要有一个陪我过去,你们都不知道我刚才在那被吃了多少豆腐,做我的护花使者也好。;
钟旻显然对这妹妹的脾性也有些头痛,但他毕竟比陆知处多了二十几年和她相处的经验。
我这张脸你看了二十几年难道不厌么,而且我穿着西装也不方便,当然是他陪你去更好了。;
钟映水想了想,表示同意,对着陆知处笑靥如花。,陪我跳支舞如何?;
明知可能不止一支,但面对美人这样并不过分的请求,陆知处也没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叹了口气,握上钟映水的手,身后传来钟旻的轻笑。;玩得愉快。;
回头,还来得及给一个白眼。
钟旻的轻笑变成大笑。
陆知处不记得自己跳了多久,但钟映水一直半拉半抱不肯让他走,身边那些汗味和香水味混杂在一起飘溢过来,令生xìng_ài洁的他觉得难以忍受。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退下来,回到吧台前,钟旻依旧坐在那里,只是身边多了个女人。
姣好的面容加上妖娆的打扮显得艳光四射,女子正施尽浑身解数在向钟旻搭讪。再看钟旻,只手支颐,似乎饶富兴致地看着